赶
紧提着家伙什,争先恐后地踏过泥泞、湿滑,还时不时有鱼蹦跶的池底,势要把这个胆大包天的贼人捉个现行。
可等他们趴在裂口上方,借着尚未落下的日光往里头细瞧时,却发现里头像是个巨大的地窖,但空空如也,没有贼人,只有快要熄灭、被遗弃的火把和一串串脚印证明之前这里的确有过贼人。
一群衙差围着池底那个黑乎乎的大窟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七嘴八舌商议该如何办时,终于等到窈月和裴濯来了。
衙役中最年长的一个上前,朝二人先是躬身致歉,又徐徐道:“这池子底下被贼人洗劫一空,是我等失察。至于后续,张娘子若想追查到底,我等这就去张贴海捕文书,纵是寻到天涯海角,也绝不让其逍遥法外。张娘子若是想息事宁人,我等就此告退,不再打扰了。”
这种官员家中失窃的案子,衙役们见得多了。当官的家中都多多少少藏了些不能见人的东西,或是贪墨的钱财,或是他人的把柄。但这种在水池子底下藏东西的,他们都是头一回见,都认为定是极为私密要紧的,却偏偏被偷盗得一干二净。
若要四处搜查贼人和赃物,定会弄得人尽皆知,所以很多官员在家中发生偷盗后,都选择默不作声地吃个哑巴亏,认栽了。
衙役们都是人精,只要窈月摇头拒绝,他们就装聋作哑,当作今日未曾来过太守府,也没有发生贼人上门的偷盗事件。
窈月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来到那个窟窿边缘,朝里头张望:“空的?”
“是,我等……”
衙役的话音未落,窈月就毫无预兆地跳了下去,吓得除了裴濯外的在场诸人都是一哆嗦。
“哎呀!张娘子……”
“没事的,不用担心,她有分寸。”裴濯笑着安抚众人,“某腿脚不好,失礼了。”说完,他挑了块尚算干净的石头,无事人似的闲闲地坐下。
衙役们见状,面面相觑,心里都不约而同地犯起了嘀咕。
张太守家的女儿果然和外头传的一样,与众不同,难道这就是仙家的行事之风?可和庙里的仙女娘娘差得有些远啊!
这天天跟在张家小娘子身边的白面书生到底是什么来头,张家的西席还是幕僚?看着都不像,该不会是未来女婿吧?
……
就在衙役们用眼神传递完一圈信息后,窈月灰头土脸地从窟窿里爬了上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屑:“的确是空的,劳烦诸位帮我家捉贼了。”
得了窈月的同意,衙役们先是十分意外地互相看了看,然后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之前探查到的事和自己的推测都说了出来。
“全府搜遍了,不见贼人踪迹,但看这底下的脚印数量,我等推测,此贼只有一人。”
“而且看那脚印大小,此贼还是个女子!”
“敢只身来太守府行窃的,必定不是小贼,我看可以先从那些悬赏多时的江洋大盗里找。”
“眼下与岐人战得正酣,张太守又是御敌先锋,说不定这就是岐人派来的盗贼,是来报复的!”
“是啊是啊,张娘子速速传信告知张太守,可得提前防备啊!”
“岐人奸猾狡诈,可恨我等职责在身,只能在此捉贼缉盗,不能上阵杀敌,唉!”
……
等送走了义愤填膺的衙役们,窈月把裴濯半拖半拽进屋,关上门,面无表情地坐在最上座,用下巴看着裴濯,一副审犯人的架势。
“这事你说,还是我说?”
裴濯倒也不慌:“可否允许我先坐下,再细说?”
窈月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裴濯就当她是同意了,在离她最近的位置坐下后,又朝她倾身,声音温柔:“此事说来话长,你想从哪儿开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