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将银剑平在眉目之前,缓缓闭眼。
屏息不动,只待一枚冬寒的飞花滑落,霎时,白光剑影乍现,将那枚花瓣,散为了烟尘。
“徒儿看来又进步了。”
这声来得突兀,南知非怔了一瞬,悠悠睁眼,眸种有几分难以遮掩的困惑。
回首看去,不知何时,女人擒了把板凳坐在门口,像谁家大门前的石狮子。
裹床棉被,眉目慵懒,一头柔顺的青丝也乱糟糟。
南知非难以置信,她师尊居然中午就起床了。
十一年前,终焉谷有位师兄不慎将铸剑池给炸了,冲出来的岩浆喷至万米上空,整个太衍门都处在火海之中。
烧到其他流派的火,在长老们的帮助下顺利浇灭。
唯有司若尘住的桃源居,别人进不来灭火,烧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因为司大掌门在睡觉。
南知非犹记得那年她尚在洞府突破筑基境,听见动静出关,满山焦黑,满目疮痍。
她以为宗门灭门了。
回忆到此,南知非便觉得诡异。
望着那裹着棉被的女人,万分不解:“师尊今日为何这么早?”
司若尘弯眼,和煦阳光照在她脸上,镀上层慈祥佛光。
“吸纳天地之灵气,蕴养日月之精华……早起甚妙。”
“可是已经午时了。”
这个“早”只是相对司大掌门平日的作息而言,就常理来说,这个点猪都该起了。
司若尘笑容僵了一瞬,后知后觉:“原来已经午时了……嗯,该吃饭了。”
确实,这个点猪也该吃了。
她哪儿知道徒弟心里的大不敬,只勾动手指,将大堂桌上那盒限量的芙蓉糕拿来,收进被子里,捻起一块塞进口中,丝丝甜意自口腔散开,司若尘露出满足的神情。
“其实,是看徒儿辛苦一上午,还特地带了糕点,本座甚是欣慰,特地前来指点徒儿修行。”
南知非默默垂着眼,不接话。
只要看过她那双狐狸般雍容狡黠的眼,就知道,不论什么话,凡是从她口中脱出,便只可信三分。
司若尘捏起的被褥,稍微松散了些。
能瞧见里头只穿着贴身的肚兜,藏着白玉般的肌肤。
师尊睡觉向来不爱穿衣服,由此可见,她根本就是临时起了个床,随时准备回去继续睡觉。
更何况,从她步入筑基的那天起,就再没见司若尘主动指导过她。
常常是南知非追着问十句,司若尘才答一句,后来更是嫌麻烦,每次还未碰上面,便躲得老远。
今日也绝不例外。
南知非无奈问:“师尊可以有话直说,究竟何事?”
“指导徒儿啊。”
“……”
南知非就那般轻浅盯着她,盯到女人面上挂不住,又真挚地眨了眨眼,“其实,是惦念徒儿劳苦,特来慰问。”
“不可能。”
司若尘眉毛一拧,幽怨瞧着她,捏紧被褥在眼角下擦拭:“本座一番好意,徒儿是一点也不领情吗?”
“不说便罢。”
“徒儿去趟驿站,这儿有一物需要寄送出去。”
“知道了。”
南知非丝毫不意外,应得干脆利落。
全然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看得司若尘是十分不痛快。
就像暗戳戳指责她这个师父多么无用,除了让徒弟跑腿,便一无是处。
这冷然的性格,倒真是不如小时候可爱了。
以前南知非还会追着她问东问西,头两下她还有耐心,次数多了,司若尘就不爱答了。
后来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