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年地滴穿岩壁企图入海,而她却永远困守此地、无法离开。
“你会被逼疯的!”酆都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会受不住的……”
他那样爱自由,又怎么愿意……
“安之守在此处百余年都受得住。”酆都不为所动,更是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我也受得住。”
泰媪还欲再劝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你……”
“酆都君——”眼前的变化太快,文玉一时有些消化不了。
原本是要将泰媪自钩吾山中剥离出来,如今虽勉强算做到,却又将酆都君*搭了进去。
“别太感动,我全是为了安之。”酆都虽被深埋地下,叫人看不清此刻表情,可不难想象他满不在乎的臭屁样子。
文玉看着怀中没什么生气的宋凛生,当即将人打横抱起,转头就走。
既是为了安之,想必酆都君愿意在此地度过余生。
她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
“喂!喂喂——”酆都显然慌了神,话音一转忙嘱咐道,“待他好些,别忘了来救本君啊,小孟。”
……
“原来如此。”听完文玉的一番解释,宋凛生颔首道,“琴龙骨不听调遣,酆都君的神力确可压制一二,只是并非长久之计……”
钩吾山的事她过几日自会再去处置,她不想宋凛生刚醒就如此费神。
文玉岔开了话题,“话说回来,那日在幽冥大殿上,你同酆都君都说了些什么?”
酆都君自然不会不救,只是让他在钩吾山底下多待几日而已,也好体会体会泰媪这百年来的心境。
如今该好好算一算的,是她和宋凛生的这笔账。
“我……”似乎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宋凛生说话也吞吐起来。
文玉面不改色,淡淡道:“说实话。”
当日她闯进幽冥殿,正见宋凛生与酆都君坐在一处,不知在合计些什么。
如今在钩吾山遇见酆都君,他又几次三番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文玉要是听不出其中的古怪,那才有鬼。
“我同酆都打听你的下落,他趁机要我助他寻回泰媪作为交换。”宋凛生面上一热,却依旧照实回答道。
这满屋子的后辈倒不至于让他觉得不自在,只是面对小玉……确实做不到脸不红心不跳。
文玉沉默片刻,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你答应了?”
似乎是意料之外,可联想到酆都君的一举一动,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可宋凛生……原来他甫一归位就出现在幽冥殿,是为了守株待兔——
她这只又呆又笨的大蠢兔!
如此说来,撺掇她去请辞的谢必安与范无咎,兴许也早被宋凛生买通。
到底是机缘巧合还是早有预谋,还不一定呢。
“嗯。”这回他倒是坦荡,大大方方地承认。
本就是……他提出的条件,又有什么好不答应的呢?
可文玉却忽然奇怪地横了他一眼,“那若是他要求别的什么……”
毕竟酆都君这个人喜怒无常,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
“什么都可以。”宋凛生一口咬定,甚至不等文玉例举,似乎就没有他不能答应的。
这倒是出乎文玉的意料,她原只当寻人这件事简单,在他掌握之中。
这么说的话……
文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令她情不自禁地追问道:“不止一件呢……”
“多少件都可以。”宋凛生目光灼灼,言语之间的坚定更是毫不遮掩。
当日他其实早知文玉在往生客栈,而先一步去幽冥府与酆都交换,只是怕他会不放人,提前打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