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认得她,给我下拜帖作甚?”
宋凛生伸手将那木简接过来,仔细读着上头的字句,同文玉轻声解释道:“这上头并未说明缘由,只说想请你过府一叙。”
只是,他也想不到——
既是素不相识的人,又有何话可叙?
宋凛生轻扣着木简,思量片刻之后,同洗砚问道:“前几日叫给闻家递个消息过去,就说彦姿在府上住些时日,叫他们不必担心,可送去了?”
洗砚摇头否认,“还不曾呢!一来这几日府中忙碌还未得闲暇,二来阿沅和彦姿都来央求我说是晚些时候再告诉彦姿家里,也就耽搁了。”
宋凛生紧了紧手中的木简,“方才你说是闻家的拜帖,我只当是他要遣人来接彦姿回府……”
“却没想到,竟是送给文娘子的。”洗砚撇嘴,不禁抬手挠了挠后脑。
闻家这是唱的哪出?
文玉的目光在宋凛生和洗砚当中逡巡,这两人思来想去、好不苦恼,她这个当事人倒是一副半分心思也不肯花费的松快样子。
“管那样多作甚?既是素昧平生,回绝了便好。”文玉不再逗留,她抬脚往院外走去。
她眼下什么也不愿想、不愿听,恨不得回观梧院睡了个三天三夜才好。
况且她本就是私自下界,若说与宋凛生之间有些因果,因而待在他身边还能说得过去,上回师父见了也并未责怪于她,可她是万万不敢再多与旁人接触的。
若是再生事端,即便师父不追究,她也没脸面再回春神殿了。
宋凛生略一思索,小玉说的极是,既然从无往来,回绝了便是。
等过些时日彦姿情*形好些,愿意回府了,他再让洗砚将其送回文宅便是。
如今,倒是也不必为这一封莫名其妙的拜帖费心神。
“不必管他,若再来问,便说文娘子身体不适、不见外客。”宋凛生抬手将木简放回洗砚手中捧着的木匣,不再纠结此事。
“是,公子,我自会看着处置。”洗砚将那匣子阖上,揣回怀中,“咱们也回罢,公子。”
宋凛生颔首,抬脚跟了上去。
前头的文玉步履生风,行动间她裙摆翻飞、钗环荡漾,急匆匆地一脚便跨出了同知院。
宋凛生紧随其后,瞧着文玉飞扬的青丝,不由得失笑。
“小玉,当心脚下——”
曙前街,官安巷,宋宅。
观梧院中,香樟树下,文玉正靠着秋千架打盹儿。
她今日着一袭粉裳,满头的青丝拢于右肩梳成饱满的麻花辫,其中缠绕着些许同色的丝线,观之与衣衫的花样相映成趣,很是活泼可爱,却又不失俏丽柔美。
文玉歪斜着身子,浑圆的小脑袋靠在秋千的扶绳上,两手随意地垂落在身前,她蜷着腿,整个人倒在秋千架上。
淡粉的衣裙散落在纯白的皮毛坐垫之上,她整个人好似开在雪地里的最后一点红梅,娇美欲滴、纯洁无暇。
这点“红梅”此刻睡梦正酣,周身沐浴在满院的薄金之中,毫无苏醒的迹象。
直至洗砚一头扎进观梧院,惊得鸟雀纷飞,才将这宁静的好似画卷一般的氛围打破。
“阿竹阿柏,文娘子可在午睡——”
只可惜除却鸟雀之声,无人应答。
洗砚在院中环视一圈,这才见秋千架上的文娘子和香樟树下的阿竹。
阿柏倒不知何处去了。
洗砚收了声,蹑手蹑脚地走近,在阿竹的身前站定。
阿竹伏于一旁的桌案上,她伸长的手臂胡乱地搭在一堆书画里,旁边搁的便是毫无墨渍的狼毫。
偶有微风拂过,阿竹眼睫轻动,就在洗砚以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