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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何日飞升 卢卿卿 88723 字 1个月前

,几乎要将她淹没。

“入夜洗砚送与你和宋大人的汤饭,还是我帮忙搭手准备的。”枝白咬紧牙关,“我怎会在此时又送来食盒?”

枝白后头又说了些什么,文玉就像听不见一般,只喃喃道:“不是你、不是你又会是谁……”

……

江阳府衙,地牢。

宋凛生甫一进入地牢,便有极重的血腥气铺面而来,挡也挡不住似的,直往他鼻孔里钻。

他心中一沉,极其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促使他加快脚步朝关押陈勉的最深处走去。

地牢里暗得很,混着昏黄的烛光,像是给人的眼前上了一层蜡。

宋凛生双眉紧蹙,好让自己集中精神,待他行过最后一道转角,终于在天窗上漏下来的几缕微光之中,瞧见了陈勉瘫坐一团的身影。

“是谁将你打成这样?”宋凛生一惊,连忙叫一旁的狱卒开门,“陈勉?陈勉?”

一阵叮铃哐啷的钥匙清鸣之声过后,宋凛生跨步进了牢房,三两步便到了陈勉身前。

他一袭单薄的衣衫裹着血渍,早已破烂不堪,难辨其貌,就连它原本是什么色彩也看不出。连日来不曾打理的鬓发夹杂着地上潮湿发霉的草屑,叫陈勉早不见了当日在长街上的风采。

纵使如此……不雅,宋凛生却无半分为难。

他抬手将陈勉的头枕在自己臂环之内,只是却又不敢大力晃动,恐伤了陈勉,只得轻声反复确认地唤道:“陈勉?陈勉?”

“呃……”

陈勉不发一言,只有长久的低吟回应着宋凛生的呼喊。

长期缺水叫他的喉头似久不见甘霖的土地,裂成一块一块的样子。尽管他使出了所剩不多的全部力气,却也只能发出轻微的响动。

“陈勉?”宋凛生一面唤着,一面去检查陈勉身上的伤口。只见他裸露出来的肌肤无半寸完好之处,纵横交错的鞭痕更是叫人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怎会弄成这副样子!”宋凛生语气一沉,怒意渐起,“他不过是嫌疑之人,又不是板上钉钉的有罪之身。”

“怎么会上如此之重的刑?难道江阳府衙之中,一贯是酷刑加身、屈打成招吗?”

宋凛生此言一出,即便他并不是怎样的疾言厉色,可对于牢房外躬身站着的狱卒来讲,仍无疑是雷霆万钧、大难临头。

这位宋大人虽是新到任的,听说教养极高、很好相与,可他们到底是没有同宋大人接触过,摸不清他的脾性。况且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终究叫人生畏。

只听得又是一阵的钥匙清鸣,那外头的狱卒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为首者正是掌管地牢钥匙,方才为宋凛生打开房门的那人,“小人是昨日才被调派到地牢当值的,原本在……”

他原本在何处当值并不要紧,宋凛生眸色一淡,只听得那半句“昨日才被调到地牢当值。”

话说到此处,又何须接着往下说呢?

显然,有人从中做了手脚,蓄意谋害陈勉,在尚未论罪的情况下私刑加身,叫陈勉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后又掐着时间,将涉事的狱卒尽数调离,叫他无法直接抓着线索。

想必那人是料定今日他会重问陈勉之事,即便不是因为枝白娘子生产来找陈勉,也会因为旧案重提来提审他,因而提前一步便布好了局,及时抽身。

宋凛生心中的那根弦越绷越紧,程廉之事查起来顺风顺水,叫他总以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可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贾大人竟还在此处有这么一手。原以为贾大人为程廉一事,乃是真心悔过,可他对于陈勉的所作所为,倒是叫宋凛生越发看不清了。

只是,如今去想这些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