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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子雲解开怀中暖炉搁在案前,“不管家中长辈的事,尔等为何总是提起他们?你们这些门族内的玄孙是不是不提自己的姓氏就不会走路吃饭?”

“你!”

柳昱堂眼见无法收场,尴尬地挡在宋子雲身前,“各位稍安勿躁,今日诸位是聆听主审官的教诲,若是有何不满,大可等秋闱之后再说。”

“此等无礼之辈,我等如何听从?”

“《周礼》有云,妇人不预政。长公主既在其位,是不是也该学习一下如何尊重学子?”

此言一出,满座学子皆发出哄堂嘲笑声。

宋子雲广袖拂过青玉案,已执起案前未饮的定窑茶盏,将残茶泼向青铜水钟。

“广纳贤才?尊重学子?本宫问你们,尔等可是贤才?可配得上这十年寒窗的学子名声?”

众人哄笑似凝在喉间,满堂皆安静下来。

宋子雲不惧怕这些学子的眼神,抬眼望去,内殿只站着寥寥几十人,身着昂贵的狐皮大氅,无不昂首挺胸眼高于顶,这些人大都是她认识的或是曾在门族聚会上见过一面。这些学子如同狡诈的狐狸在试探她的底线,又如同生猛的老虎仿佛她稍一动作就能将她生吞活剥。

“既是贤才,为何你们站在内殿,而那些学子站在殿外等候?”宋子雲指着门外那些衣着朴素目光暗淡的人群,“难不成他们就没有资格进内殿?”

宋子雲看向柳昱堂,“若是我没猜错,这几日柳府门口也有大批这样高贵的学子递送拜帖吧?柳大人觉得心中滋味如何?”

柳昱堂眉头紧蹙,这几日柳府门口马车往来不绝,同僚都道他好福气,这样的肥缺竟轮到他头上,只有他自己心中鄙夷,又苦于没有相知之人倒一倒苦水。

如今竟是她头一个问自己滋味如何?柳昱堂苦笑。

宋子雲问,“难道尔等手上一点真本事也没有,只能靠这旁门左道来求取功名的吗?”

王炫立刻说道,“我等为天下学子之表率,自然需要来见一见主审与主考官。”

“表率?”宋子雲两道柳眉微微挑起,一双慧眼如看到烂泥污秽一般,“你竟然能说自己是天下学子表率?若不是靠着你琅琊王氏一族,你如何能进这内殿?”

柳昱堂目光一闪,眼中似乎有星星点点的明亮炸开。

“秋闱先例,学子科考前必来主审家中听其训话。”宋子雲冷漠地看着这些贵族门阀之后,“你们今日来本宫府上是听本宫训话,本宫不过让你们等上一等,便这般诸多怨言。他日一朝为臣,是不是也要让陛下看你们的脸色?”

王炫谢庭见宋子雲一改往日如沐春风般态度,那张白皙稚嫩的脸上甚至有了一丝杀伐决断,他们纵然再不服气也得低头认错。

“我等不敢。”

“不敢?是你王炫不敢,还是你们王氏一族不敢?今日叫尔等前来便是告诉你们,本宫乃是大渊长公主,不是你们本家那些将你们骄纵得无法无天的家姐婶娘,本宫让你们等,你们就得等,哪怕等上三天三夜,你们心中也不得有怨恨。”

话音坠在青玉砖上,惊得鎏金狻猊炉里沉水香灰一颤。谢灵是最先品出宋子雲变了的人,他慢慢踱步到王炫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袖,王炫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道,“我等不敢心存怨恨。”

宋子雲继续说道,“心思都用在笔墨上,千万别想着旁的地方,若是路走歪了,本宫可不饶你们。听明白了吗?”

“我等听明白了。”

宋子雲站起身来,双膝忽地一抽,钻心地疼,可她却没有伸手去够案上的暖炉,她缓缓走到门边,宋之刚想将虎皮大氅披上,却被她抬手拒绝。

她从容地跨出大殿,刚刚下了一夜的雪霰子已转作密密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