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雅致。
服务员在一扇包厢门前停下,轻轻推开。
姜璨走了进去,看到孟老师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正低头擦拭着老花镜。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落在老师身上时,心头莫名一紧——
记忆被拉回到那个敏感自卑的少女时期。
那时候她性格孤僻,人缘差,唯独成绩拔尖。老师们对她总是多有照顾,尤其是这位班主任孟老师。
他不会计较她偶尔的冷言冷语,除了在学习上指点她,生活上也会不着痕迹地关心几句,像一位慈祥的长辈。
可那时的她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固执地将所有善意拒之门外,用冷漠回绝掉所有试图靠近的温暖。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她将姜绾推下楼梯之后,孟老师闻讯赶来,看着她时那震惊又失望的眼神……
这些年来,她以为自己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可在此刻,看到孟老师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时,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汹涌而至,让她喉咙发紧。
物是人非。
记忆中那位还算健硕、精神矍铄的中年男老师,如今两鬓已生出明显的白发,眼角的皱纹深刻了许多,眉宇间也染上了挥之不去的疲惫与老态。
姜璨抿了抿唇,温声喊了句:“孟老师。”
孟老师抬起头,这才发现她来了。
他正好戴上擦拭好的老花镜,看清她的瞬间,唇角漾开一个温暖的笑容。
“来了啊?来,快坐吧,姜璨。”
他笑着打量姜璨,眼里是欣赏。
这么多年过去,他教过的学生数以千计,但姜璨无疑是能在他记忆中留下浓墨重彩记忆的学生之一。当年惊才绝艳,最后落得那样的结局,他曾无比惋惜。
好在如今看她气色神态,过得应该还算不错,这也算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安慰了。
“一路上都辛苦了吧?昨天臣寒把你送回去,好些话都没和你说。”孟老师语气温和。
姜璨也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难得地开了个玩笑:“那不是您和臣寒谈得太忘我,都忘了我这位学生了么?”
孟老师愣了一下,随即朗声笑了。
他明显感觉到姜璨确实变了很多,褪去了少女时期的沉郁和紧绷,整个人变得松弛明媚,也能这样随意地开玩笑了。
他也佯装生气,板起脸:“难道不是你也不尊重老师,没等我来就喝得稀醉么?”
姜璨从善如流地笑着认错:“算我不是,孟老师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计较才好。”
师生两人就着轻松的话题聊了一会儿,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没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
孟老师热情地让姜璨多吃点,看着她的眼神带着长辈的关切,叹了一句:“哎,你们这些小姑娘都太瘦弱了,有时候我都怕你们被风吹倒。多吃点,啊。”
“好。”姜璨笑着应下。
她吃饭向来慢,习惯性地在碗里挑挑拣拣,夹了一堆,但真正送入口中的却寥寥无几。
孟老师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她这小动作,眼里流露出一丝怀念和淡淡的惆怅。以前她在学校时总是争分夺秒,连吃饭都像是在完成任务。
他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
气氛融洽地吃了一会儿,孟老师放下筷子,语气自然地转入正题:“和臣寒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挺早了,两三年了。”姜璨回答。
那时候他们在一起,傅家几乎是百般阻挠,所以婚礼办得并不盛大,甚至有些仓促。
好在她当时自身难保,也无心在意这些形式。
她原本心里还有些愧疚,想说当时情况特殊没邀请老师,却听到孟老师接着温和地问了句:“你妈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