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打印的、没有任何称呼和落款的卡片,只有一行冰冷的印刷体。
「日前办公室内发生的不愉快插曲,深感歉意。此物略表心意,望工作不受影响。」
这份礼物,价值不菲,意义独特,足以显示送礼者的用心。
然而,那公事公办的措辞,那毫无温度的印刷字体,那刻意保持的距离感——
像一盆冷水,浇灭了白琳溪收到礼物时瞬间升起的高兴。
这不是追求的信号,更像是一种划清界限的封口费和安抚剂。
她拿着那张冰冷的卡片,指尖发凉-
岑长乐风风火火地冲进姜璨的办公室,省略了角色扮演细节,听完她轻描淡写描述的恶作剧和傅臣寒的反应后,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姜璨,你是真的太逆天了,我真不行了,
你……你真是……”
岑长乐憋了半天,才找出一句合适的形容,“胆大包天!”
“你居然敢假扮白莲花去撩拨你家那座活冰山?!还差点被他当成真的给就地正法了?最后还被正主堵门?!”
她拍着胸口,一脸的后怕和难以置信,“不是大姐,你这操作……我是真服了,傅臣寒没当场把你拆了都算他定力惊人了!他现在还不回家?我的天,你这回肯定玩脱了好吗?你这不是玩火自焚是啥。”
姜璨窝在沙发里,一脸的无所谓:“他自己心里有鬼,怪我啊?”
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白琳溪确实不敢再去傅臣寒的办公室了,除非有极其重要且必须当面汇报的工作。
那份冰冷的礼物和傅臣寒周身散发的、比以往更甚十倍的、生人勿近的寒气。
“北美市场第三季度的收益率环比上升了27个百分点,主要得益于……”
傅臣寒的视线虽然落在平板屏幕上,但焦点却有些涣散,指尖停顿的节奏也略显凌乱。
甚至有一次,在宋褐提到一个需要他即刻做出批示的节点时,傅臣寒的反应慢了半拍,目光才从窗外某个虚无的点收回来。
这极其细微的异常,放在旁人或许根本无从察觉,但宋褐跟在傅臣寒身边多年,早已练就了察言观色于无形的本事。
他面上不动声色,汇报的语速和内容没有丝毫中断或迟疑,心中却已迅速做出了判断。
宋褐立刻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姿态依旧谦逊而专业:“那您先忙,我先去跟进欧洲那边会议的确认函。”
得到傅臣寒一个轻微的颔首后,宋褐便拿着平板,步伐轻而稳地退出了书房,细心地将门无声地合上,没有留下任何需要追问的尾巴,也没有流露出半分探究或好奇。
书房内重归寂静,只余下阳光缓慢移动的轨迹,以及傅臣寒再次陷入沉思时,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巨大的空间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光线昏黄,将傅臣寒孤寂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独自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面前没有文件,只有一杯喝了一半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折射着冰冷的光。
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厚厚的玻璃幕墙之外,室内死寂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终于可以卸下所有伪装,直面那场闹剧后,内心翻江倒海,日夜灼烧他的真实情绪——不是对姜璨胡闹的愤怒。
他无法克制地一遍遍回放当时的场景。
姜璨顶着白琳溪的装扮,用着白琳溪的腔调,说着那些匪夷所思的话……
他甚至产生了那样不可饶恕的念头。
这才是他真正愤怒和逃离的原因。
在姜璨那刻意的撩拨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变得非常可笑。
这份失控感,比任何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