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朗却一次都没见过他,倘若是普通人家的小孩,这时该被批评或者教训,但他是个病人,似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所以他可以不说话,所以可以没有朋友,所以可以被所有人讨厌包括她。
这到底是不是一件该值得被庆幸的事情,谁都不知道。
和盛时扬的通话只是潦草两句,全程都是盛时扬在输出,電流声不停在脑中刮过,李京朗的注意力并没有
那么集中,至于盛时扬究竟说了什么事情他也全忘了,只有在被问到愿不愿意来的时候,他才说了一句话,一句明显有些跑题的话。
“她来接我吗?”
盛时扬起先并没有理解到李京朗说的这个她是谁,被挑明了也只是很平常很平淡的回复,像是在回應家里会哭闹的小孩,并不值得放在心上。
算了。
李京朗并不想再聊下去了,他觉得烦了,更觉得被冒犯到了。
他是一向脾性如此,哪怕如此盛时扬依舊是笑意盈盈的,溫柔亲和的样子,李京朗愈发讨厌他,讨厌这种被人溫柔以待的感觉,并不真诚又无法反驳。
李京朗能够答應这个饭局是盛时扬意料之外的,或许一开始也只是寒暄或者客气套话,可在他给予了李京朗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却听到一句淡淡的‘好’。
盛时扬诧异地告诉唐柠月的这件事,她却笑笑说——京朗原本就是很亲近人的小孩呀。
盛时扬是不会反驳唐柠月的,只会顺着她的话说:“那大概是我記错了吧。”
他不会深究,更不会在意,只是与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盛时扬的中心从始至终也只有唐柠月一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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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下午李京朗都心不在焉的,眼神时不时瞄向窗外,除了冬季光秃秃的树干和凋零的落叶,就连路上的行人都略显萧瑟,来去匆匆。
“看什么呢?”
室内热烘烘的,尤其教思政的老头一开口,鹿易的眼皮子就马上开始打架,手機都顾不得掏出来人就要倒下去了。
外边的景着实没什么新意,一点点绿色都瞧不见,看多了反倒让人有些伤感。
“谁在外边?”鹿易顺着李京朗的视线往外探,除了能看见几个社团活动的学生,其他少有行人经过,窗外的一切都是荒凉且苍白的,明明没有下雪。
“睡你的。”李京朗把鹿易背后的帽子拉过来,强硬地将人重新摁回到桌面上。
窗户最后留下的一点缝隙也被拉上,甚至最后将窗帘也扯过来,遮住所有视线。
李京朗偏头看了鹿易一眼,轻扯嘴角,无声苦笑,鹿易该庆幸自己是个钝感力极强的人,不会像自己一样陷入情绪旋涡,永远得不到任何解释。
三点半下课,鹿易回了寝室补觉,李京朗无處可去,手机上停留的界面还是通讯录,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五点,一个很尴尬的时间。
倘若如平时那样,李京朗的首选應该是去图书馆,可今天他是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的,最后还是去了他在这个学校唯一的归属地,天台。
飞行器制造的社团从上一届就开始走向了衰败,第一是由于获奖太难,大家还是会选择更方便加到学分的项目,其二就是,李京朗并不擅长维系大学里的人情关系,也不喜歡参与任何集体活动。
从他进入社团开始,大家走的走,散的散,慢慢的没剩下几个人,留下的几个除了对这个项目的真爱以外,就是对李京朗的‘真爱’罢了。
哪怕他名声在外性格孤僻,依旧有人能够因为他的外表模样原谅一切,前赴后继。
但,很显然,他并不买账。
或许是因为李京朗的能力太过出众,哪怕是这样一个破庙瞎和尚组成的团体,依旧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