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需要服用的安眠药也在增加剂量,只是这个很快就被海林医生禁止食用了,事态只会朝着更恶劣的方向发展,他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手里的药片被他端详很久,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已经进入这个可怖的阶段,之后呢,会不会愈演愈烈,他会不会真的变成一个不受控制的疯子。
倘若有一天他被关进精神病院,他都不知道唐柠月究竟会不会来看他。
李京朗坐在桌边发愣,窗帘被拉开一半,那一部分的阳光洒进来,射在他沾湿了的裤脚上,可感知没有办法分散他全部的注意力,头痛欲裂,愈发难受,手指也不停使唤的在发抖。
鬼使神差的,他紧握着手里的药片,缓缓起身往前踱步,最后推开了唐柠月的房门。
她的房间总是很满,色调是溫暖的粉杏色,她来之前周苏专门给她买了一个展示柜,里面塞满了她收藏的各类艺术品,奇形怪状的东西来自四面八方,一眼看过去整体依旧是可爱又浪漫的,和他的房间恰成极端。
唐柠月今早走的急,旁边的小沙发上还放着她早晨为了翻找衣服丢出来的两件衬衣,淡粉色的,布料很轻薄,似乎还沾染着她的味道。
李京朗身上的灰色卫衣已经被他的汗浸透,额头上依舊有汗滴往下滚,他微微蹙眉,缓缓地蹲下来,直到无力泄气,膝盖撑着手臂坐倒在木地板上。
她房间里的味道和她身上是一样的,一股幽幽的甜腻的香味,他向后倒过去,脑袋贴着地面轻轻半阖着眼睛喘气。
唐柠月走前忘記关窗,藕粉的窗帘被窗缝里的风扬起,搅乱了房间里的味道。
李京朗微微皱了下眉,觉得刚刚那股舒缓了的劲又涌上来,他微微侧身,余光瞥见手中那颗白色药片,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外头的风又起了,比刚刚的来势更迅猛,她桌上的书本都被掀开,在房中哗啦啦地作响。
书本被风翻到夹着书签那页之后再也无法动弹,只有那页纸在不停的和风斗争,直到风向转头,书本平静下来,椅子上那件衬衣却又接力被掀动着。
衬衣很薄很透,过分轻的重量经不起冬日烈风的撩拨,很快抬起了身子,离开了转椅。
那股香味突然钻进鼻腔时李京朗才又重新睁开眼睛,他微微扭了下头,那件衬衣就盖在他脑袋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摩擦。
衬衣柔软的像一滩水,李京朗有些上瘾,开始不受控制的嗅着上面沾染的香味。
风静了,窗帘又重回刚才的位置,再次遮住那片微微露出的光。
手里的药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的,听见轻轻磕在地板上的声音,李京朗才回过神来,手臂却还紧紧抓着那件衣服。
像是忽然清醒过来一般,他弹起身来,将脸上的衣服扯下来一把丢回原位,仓皇逃离她的卧室。
门被他甩的震天响,他一路衝到客廳,慌里慌張倒了杯凉水一口气灌下肚,转身间又将脚边的花盆绊倒。
一声脆响像巴掌扇在脸上,他整个身体都灼热起来。
神经过度兴奋,他又灌了一杯水,平静了一些才又坐在沙发上,眼睛无神的盯着茶几上的杯子。
连续的动作刚结束,桌上的手機又震动起来。
余光轻轻刮过去,来電显示——陌生号码。
“喂”他声音有点哑,并不透亮。
“是京朗吗?我是盛时扬。”
荒诞的故事总是突如其来,李京朗不喜歡社交,甚至连过年时也往往是一个人在角落里,看黑漆漆的夜景或者看某个物件上的说明书,总之是一个被所有人都评价为孤僻不好相處的小孩。
和盛时扬家是有点交情,而像盛家这样的人家往往又善交际,几乎每次过年盛时扬都会送来礼物或者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