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脏的搏动仍旧是沉稳而有力的,如果用手触摸,或许就能感受到那蛰伏的青筋下的力量,一如他隐忍的表情。
是很粉嫩很白皙很赏心悦目的风景,但宿柳却对眼前所见的一点也不满意。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黑色大丽花?
既然不是他的话,那他先前在扭捏一些什么?原来不是心里有鬼吗!
失望地松开手,宿柳重新拿起电线和情绪检测仪,伸出手来,并起两指在平述的心脏处轻轻按压,寻找正确的位置。
宿柳的指尖覆盖着薄茧,在胸口处摩挲着寻找,正是因为下手去的力道很轻,摩擦得并不痛,只是刮蹭起微妙的酥痒。
似乎被小鸟的爪尖轻轻挠了一把,那痒意从体表蔓延,整块皮肤烧了起来,由外至内,越过筋膜脂肪、越过结缔组织,轰轰然一把火一般,燃烧至心脏最深处。
这一刻,连呼吸都变得清晰可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一小片被宿柳触碰的方寸之地。
直到尖锐的针扎入心脏,刺痛感袭来,平述才从那种难耐的痒中抽离出来。
肌肤已经渗出薄汗,某种奇异的反应从神经渗出,蛇行一般顺着他的神经网络攀缘,他竭力控制着身体,让自己显得镇静一些,咬紧牙关,以防某种不雅的声音从缝隙之中倾溢。
平述已经难堪到如此境地,宿柳却对他的处境闻所未闻,不知是没注意到还是注意到了也不在乎,她甚至恶劣地抓住的手,朝半空中举起来。
“你把手举起来呀,这样我不能固定电线,仪器就没办法融入皮肤了。”
她捏住他手腕的手带有惩罚意味地用力,像训斥不听话学生的老师,对他手腕上的红痕也视而不见,“配合一点呀平述,时间紧任务重!”
“松开,我自己举起来。”呼吸已经完全乱了,平述只能抑制住大口喘息的冲动,幅度极其微小地喘着气,“你……动作快一点。”
可是这样一来,憋气导致胸膛的肌肉更加鼓胀,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也更佳剧烈明显。
蜜蜂模样的仪器深深镶嵌进胸口,平述自己乖乖举起手,宿柳终于能腾出双手,一左一右拿起两根电线,向前一步贴近平述,环绕住他在背后将电线相接。
这是一个近乎拥抱的姿势。如果,如果平述不是赤裸着上半身、宿柳不是举着两根电线的话。
哪怕平述并不是肌肉很健壮的那一类,但相对宿柳来说,体型上仍旧有着不小的差异。她微微俯下头,环抱着他,为了将两根电线相接,鼻尖几乎贴到他的皮肤。
带着热意的潮湿呼吸扑洒在敏感的皮肤上,平述下意识后撤,却又因此和宿柳的双臂紧紧相贴。
“你不要乱动呀。”宿柳抱怨道。
讲话时,柔软的嘴唇无意间擦过平述颈间的肌肤,引起一阵生理反应的颤栗。
平述的脸更红了,蒸腾的热意快要把他煮熟,白皙的皮肤已经完全染上异样的色彩。宿柳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对当下两人近到绝对能算得上暧昧的距离毫无察觉,一心只专注地连接着电线。
她就像一颗不为任何事撼动、永远东升西落的太阳,永远闪耀的恒星。她以恒定的规律公转,并不在意周身任何一颗行星的变化,无论其是否璀璨又是否黯淡,也并不在意他们的坍塌与重组,只是存在在那里,遥遥地见证一切。
或许正是由于太阳的照耀,某种不可言明的心动在平述的脸颊落霞,渐渐染红了他的身体。
时间被无限放慢,这一刻是如此漫长而煎熬。或许是习惯了在冬日清晨用冷水浸泡全身,又或许是永远吃着冷硬的餐食喝着冷冽的山泉水,平述觉得,宿柳的温度太高了,高到有些难以忍受。
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呼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