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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乏了,便摆摆手让我自去安歇,不必等他。”她喉间微微一动,像是咽下些许委屈,“可嬷嬷再三叮嘱,今夜……定要强撑着等陛下忙完……”她抬眸,水光潋滟的瞳仁里映着一片真切的茫然,“陛下自然是好的……品貌非凡,待人也温和。只是……”她摇了摇头,说不下去了,那神情不像羞怯,倒像个迷了路的孩子,全然不解为何非要踏进一条本不必走的路。

沈静姝浅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赵婉绞紧丝绦的手背:“阿婉妹妹且宽心。”她声音温润似玉,带着一派云淡风轻,“你只管照嬷嬷交代的做便是。”说着将赵婉的指尖轻轻捋平,动作不疾不徐,"陛下他……自有考量,断不会为难你的。"

说罢,沈静姝眼波一转,看向一旁沉默的舒窈。

见对方垂眸盯着茶盏出神,自然地探过身去,又将手覆在舒窈微凉的指间,掌心暖意徐徐渡了过去:“阿窈也别忧心。”沈静姝眸光清亮,“陛下仁厚,待姊妹们都是极好的。”

沈静姝的安抚太过流畅,仿佛在背诵一个标准答案。

是以,一个念头猛地入舒窈脑海。

除了她,萧承璟可能从未真正临幸过任何妃嫔。

舒窈自嘲般笑了笑。

她不是他众多妃嫔中的一个,她竟然是他唯一的囚雀。

这份殊荣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锁,萧承璟越是专一,就越是证明她没有任何退路。

他抛却三千温柔乡,只执着于她这一副不情不愿的躯壳……

不逃,她迟早会被这份令人窒息的偏执,彻底吞噬。

第36章 泛舟

同是笼中鸟,各有各的难。

舒窈心下转了几转,终是輕叹一声,朝赵婉道:“一味闷坐也不是办法,不若去太液池邊散散?”她目光微微一软,下意识地避开了赵婉的眉眼,“听说那儿的景致極好……”

赵婉闻言,眸子霎时亮了起来,可那光彩只一闪,便倏然熄灭了。

她垂下眼睫,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阿窈姐姐好意……我……我自然是千萬个想去……”她双手不自觉地绞了绞,怯怯地续道,“只是嬷嬷叮嘱……今日必须在殿里候着……”

一旁沈靜姝款款起身,唇角含着一贯得体的笑,自然接口道:“阿婉妹妹正事要紧,只管回宫便是。”她声音温润似水,輕輕巧巧一句话,全了赵婉的难處,隨即目光转向舒窈,笑意深了些许,“阿窈提议甚好,终日困坐宫中确实无益。我正觉有些气闷,陪阿窈走走,也瞧瞧那太液池的光景,可好?”她话说得極是周全熨帖,任谁也挑不出错處。

舒窈自然点头称好。

二人帶了几名宫人,迤逦行至太液池畔。

舒窈心下早有计较,不着痕迹地引着沈靜姝沿湖上曲廊走去。

行不过數步,忽然驻足,眼波恰到好處地落向一旁。

但见一叶扁舟正隨波輕漾,缆绳柳桩都像是新打。

侧身挽住沈静姝,舒窈語帶惊喜,声音平时还要清亮几分:“阿姝你瞧!这儿竟系着条舟子,也不知能不能乘它到水中央去看看?”

话音不高不低,恰好顺风飘到不遠处值守的內侍耳中。

內侍闻声,快步上前见礼。

舒窈眼波柔和地转向內侍,微微颔首,另手指向小舟,語气和煦:“这位公公,打扰了。我们见这舟子可爱,不知现下可否允人泛舟湖上?”

内侍闻言,腰塌得更低了些,不敢直视二位娘娘,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回淑妃娘娘、贤妃娘娘的话,早些年确是能的。”他搓了搓手,显出十分为难的样子,“只如今年久失修,上头又一直没有明令下来,奴才不敢擅自做主。不慎惊了贵人,奴才萬死也难辞其咎。”他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