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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她开始更认真地履行老师的职责。

萧望卿并非说说而已。他很快安排了几名年轻聪慧、识字较多的低阶军官和文书,每日固定时辰来她院中听讲。

讲授的内容不拘一格,有时是史书中的典故谋略,有时是地理志中的风土人情,有时甚至就是眼前凉州的民生利弊、军屯管理。

沈知微讲得深入浅出,她确实擅长此道,那些纷繁复杂的信息,在她脑中能迅速理出脉络,用最易懂的方式阐述清楚,加以实践。

一次讲到前朝屯田制利弊,她便让众人去查军屯历年账册,核算亩产与耗费,再与凉州本地民户收成对比。

几个年轻人起初叫苦不迭,待真做出结果,发现其中巨大亏空与贪墨嫌疑时,个个脸色发白,又兴奋不已。萧望卿看了呈上的条陈,未置一词,只下令彻查,事后相关吏员撤换了一批。

自此,再无人敢小觑这位看似柔弱的沈大人。

萧望卿在那之后偶尔会来旁听,坐在角落,一言不发,只是听着。沈知微偶尔能对上他的目光,只移开视线继续讲她的。

北疆的春天来得迟,去得却快。转眼已是初夏,荒原上

零星点缀了些绿意,风沙却更大。

萧望卿开始教她骑马。

选的是一匹性情温顺的母马,个头不高,通体黑色。沈知微第一次被扶上马背时,抓着缰绳的手心有些汗湿。马儿打了个响鼻,不安地踏着步子。

萧望卿站在马侧,一手稳着鞍鞯,一手虚扶在她腰后。

“放松,随它起伏,别较劲。”

他牵着马缰,在校场边缘缓步走了两圈。沈知微绷紧的背脊渐渐松弛下来。

几日后,他便松了手,只在一旁跟着,看她独自控缰慢跑。她学得极快,不过旬月,已能策马在校场上驰骋,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引来不少士兵侧目。

他也教她射箭,用的是军中常见的硬弓,对沈知微而言有些沉。萧望卿站在她身后,几乎是半环抱着她,握住她拉弦的手,调整她的姿势。

“肩沉,肘平,眼、准星、靶心,三点一线。”他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带着淡淡的皂角清香和阳光晒过的味道。沈知微能感觉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她屏息,依着他的指引发力。箭离弦,嗖一声,歪歪斜斜地扎在靶子边缘。

萧望卿没说什么,只是帮她取下第二支箭。沈知微抿了抿唇,再次举弓。她一遍遍练习,虎口磨红了也不吭声。萧望卿只是默默陪着,在她力竭时递上水囊,在她动作变形时出声纠正。

那只黑猫成了校场的常客,它似乎极喜欢看她骑马射箭,每每此时,便跳上高高的草料堆,寻个舒服位置趴下,鎏金色的竖瞳懒洋洋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日子便在这般教学相长中平稳度过,沈知微感觉自己空白的脑海正在被新的知识和体验一点点填充,虽然过去的迷雾仍未散开,但眼前的真实让她感到踏实。

她与萧望卿之间,也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默契。他敬她为师,遇有难决之事常来询问她的见解;她则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与外表不符的沉稳与担当,那份默默的照顾和尊重,让她无法将他仅仅视为一个需要报恩的对象。

有时夜深人静,她会想起萧翎钧,那个曾给予她极致温柔与欺骗的太子殿下,她并不恨他。

或许是因为那段时光里,他的好并非全然虚假,又或许是因为失去记忆的她,对爱恨本就感触不深。只是偶尔想起,心口会掠过怅惘,像风吹过水面,涟漪散尽无痕。

她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当下,放在了如何当好这个老师,以及……如何面对萧望卿那双日益深沉的眼睛。

这日,沈知微正为几名对水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