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5 / 36)

,那些早已准备好的,疏离而理智的说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那碗碗汤药递到她手中时,他指尖的微颤,他眼底被她刻意忽略的挣扎与痛色。

他们之间,从最初的交易开始,就缠绕着太多的不得已与互相折磨。她饮鸩止渴,他何尝不是在亲手喂她毒药的同时,将自己也凌迟了千万遍。

她对萧望卿,确实有心软,有因前世牵连而生的,她自己都未必清晰的责任感。

沈知微被他眼中那浓烈的绝望和质问钉在原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能说什么呢?

说她对萧望卿并无私情?说那只是出于一点微不足道的怜悯?说在她心里,他萧翎钧的地位远比萧望卿重要得多?

可这些话,在此刻近乎崩溃的萧翎钧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确实一次次对萧望卿心软了。在前世,在今生。

她看着萧翎钧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心底涌起一阵铺天盖地的…

难过与心疼。

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救一个濒死之人,于她而言是天经地义的事。可面对这样的萧翎钧,她竟无法理直气壮地反驳。

他对她的感情,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却也真实得让她无法忽视。

“殿下,”她放缓了声音,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他紧握着自己的手背,指尖冰凉,却带着安抚的意味,“我没有选他。”

他怔怔地看着她,像是没听懂。

“我没有选他,”沈知微重复道,“我救他,与他是谁无关。殿下,换作任何一个人倒在那里,我都会去看一眼。”

萧翎钧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眼底的疯狂和痛楚凝固了,他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从她脸上分辨出这话的真伪。

“任何一个人?”他喃喃重复,声音嘶哑得厉害,“那你告诉我,阿微,为什么偏偏每次都是他?为什么你看向他的眼神…总是不一样的?”

沈知微沉默了。

为什么?

她自己也说不清。一开始或许是因为在那片雪地里,蜷缩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小妹,而且救他或可让储君狠下心来。

虽然事实证明效果微乎其微。

后来或许是因为那双眼睛里总有种不管不顾的执拗,像野火,烧得她这种早已冷透的人莫名烦躁。

萧望卿这人,就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前世是,今生看来也没差。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却总能自己凑上来。

她递过去的每一份微不足道的援手,或许是一件狐裘,一瓶偷偷塞过去的伤药,一次看似无意的提点,都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不起半分波澜,却总能换来他日后千百倍的偿还。

麻烦得要命,却又不知该如何推开。

沈知微的沉默在树荫下蔓延。

萧翎钧不再追问,只是看着她,那双总是蕴着春风暖意的眼眸,此刻被浓稠的绝望与偏执浸透。

那不是质问,而是某种更深的东西,像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明知无用,却无法放手。

沈知微迎着他的目光,心口那点连自己都未必清晰的心虚,忽然就被这眼神烫了一下,泛起细密的刺痛。

她不是会任由旁人这般咄咄相逼的性子,若换作他人,早已冷下脸拂袖而去。

可他是萧翎钧。

是那个在地牢阴寒中脱下狐裘裹住她的人,是那个在她病榻前彻夜不眠翻阅医书的人,是那个……亲手将毒药递到她手中,眼底却藏着比她更深痛楚的人。

她对他,终究是不同的。

即使这份不同与风月无关。

“殿下,”沈知微叹了口气,终于开口,“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