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候正好,米粒软烂,香气扑鼻。沈知微舀起一勺送入口中,温度恰到好处,只确实过于清淡了些,几乎尝不出什么滋味。
她面上不显,慢慢吃着,抬眼看向对面双手托腮,眼睛亮晶晶望着自己的妹妹:“很好喝,安榆用了心。”
沈知榆立刻笑得更开心,絮絮说着熬粥的窍门,又抱怨小厨房的婆子手脚不够利落,需得她时时盯着才行。
用过早膳,沈安榆又忙不迭地亲自去沏茶,挑的是昨日萧翎钧送来的碧螺春,水温、冲泡手法竟都像模像样。
“阿姐尝尝,我跟着宫里茶嬷嬷学的,不知合不合你口味。”她将茶盏轻轻放在沈知微手边。
沈知微端起茶盏,茶香清冽,入口回甘。她看着妹妹那副屏息等待评价的模样,心中那点异样感再次浮现,却又被她压下。
或许……只是妹妹想与她更亲近些。
“很好。”她放下茶盏,语气温和。
沈安榆唇角弯起,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挨着她坐下,拿起绣绷,有一针没一针地绣着,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这种近乎黏人的依恋持续了一整天。
沈知微看书,她便在一旁安静地绣花,偶尔递上一块剥好的果仁;沈知微临帖,她便磨墨铺纸,眼神专注地追随着她的笔尖;甚至沈知微只是望着窗外出神,她也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事,轻声问:“阿姐可是闷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的照顾无微不至,眼神却让沈知微坐立难安,又不好也不想发作。
毕竟是自己的妹妹。
午后,谢明煦不请自来,人未到声先至:“沈知微,昨日马场那般热闹,你也不遣人叫上我!听说我们三殿下又出了风头?快与我说说……”
他话音未落,原本挨在沈知微身边看书的沈安榆立刻抬起头,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放下书本站起身,挡在沈知微身前半步,对着走进来的谢明煦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谢世子安好。”小姑娘声音清脆,礼数周全,脸上带着浅笑。
谢明煦脚步一顿,扇子摇得慢了些,桃花眼在沈安榆身上转了一圈,又瞟向后方安然坐着的沈知微:“哟,安榆妹妹也在?这是……防着哥哥我呢?”
沈安榆面色不变,依旧笑得甜美:“世子说笑了,只是阿姐昨日受了惊,需得好生静养,不便待客。世子若无事,不妨改日再来?”
这话说得客气,逐客令却下得明明白白。
谢明煦何曾吃过这种闭门羹,当下挑眉,扇子一合,似笑非笑地看向沈知微:“沈知微,你这妹妹…几日不见,倒是越发有主意了?”
沈知微放下书卷,无奈地看了一眼梗着脖子挡在前面的妹妹,对谢明煦道:“她年纪小,昨日又受了惊吓,世子莫与她计较,”说着,轻轻拉了拉安榆的衣袖,“安榆,不得无礼。”
沈安榆抿了抿唇,极不情愿地侧身让开半步,却仍紧紧挨着沈知微站着。
谢明煦嗤笑一声,自顾自地在旁边椅子上坐了,翘起腿:“成,哥哥我大度,不跟小丫头一般见识。”
他凑近沈知微,压低声音:“哎,说真的,昨天怎么回事?听说那马疯得邪乎?萧望卿那箭射得当真那么准?隔着那么远……”
他话未说完,沈安榆端起方才给沈知微倒的那杯茶,递到谢明煦面前:“世子请用茶,这茶是太子哥哥昨日刚赐下的,滋味甚好,世子多品品。”
谢明煦被她这话一堵,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看着那杯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没好气地接过来,灌了一大口,烫得直吐舌头。
沈安榆像是没看见,转身又给沈知微续了杯热的,柔声道:“阿姐,喝热的,方才那杯凉了,对身子不好。”
谢明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