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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味还腻在舌尖,她咂咂嘴,觉得有些过甜了,齁得喉咙发干。

黑猫跟在她脚边,尾巴依旧炸着毛,眼睛还警惕地瞟着身后。沈知微感觉有些好笑,用鞋尖轻轻碰了碰它的屁股。

“走了。”声音带着点糖壳黏连的含糊。

猫似乎听懂了,最后冲萧翎钧的方向龇了龇牙,才扭过头,小跑着跟上她的脚步,贴着她裙摆的影子往前走。

甜食总能让人心情好些。

她沿着长街缓步而行,糖葫芦的甜腻还黏在舌尖,夜风一吹,泛起些微涩意。黑猫亦步亦趋,尾巴尖偶尔扫过她微凉的脚踝,带来一点毛茸茸的痒。

灯火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喧嚣声浪裹挟着尘世的热气扑面而来,过于鲜活,反倒让她生出几分不真切的恍惚。

这具身体年轻,康健,步履轻快得令她陌生。胸腔里没有那盘踞多年的滞痛与窒闷,每一次呼吸都顺畅得近乎奢侈。

可她仍是沈知微。

那个从慎刑司爬出来,饮了十年毒药,最终死在雪地里的东宫伴读。

没钱,没去处,还有个太傅姑父刚被她拧了胳膊。

麻烦。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细软罗裙,又瞥了眼脚边那团黑漆漆的毛球。

叹了口气,转身循着记忆往林府方向去。

黑猫迈着轻巧步子跟上,尾巴尖在地面扫过,悄无声息。

林府侧门依旧虚掩着,她推门进去,庭院里静悄悄的,与她离开时并无二致。

穿过回廊,越往深处走,空气里那点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便愈发明晰。

书房的门紧闭着,里面一丝光亮也无。

沈知微脚步未停,径直上前,抬手推开。

门轴转动声在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室内昏暗,只能借着窗外漏进的月光,勉强看清一个人影蜷在角落的木椅里,正用一方帕子死死按着额角。

林文远听得动静,猛地抬头,模糊看见门口逆光立着的纤细身影,瞳孔骤缩,按着伤口的手下意识收紧,喉头滚动,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

他显然没料到她还敢回来,更没料到她回来得这样快。

沈知微反手合上门,她没走近,只倚着门板,目光在黑暗中精准地锁住他那团狼狈的影子。

“姑父,伤可要紧?”

林文远呼吸一窒,按着额角的手指捏得发白。帕子下渗出的血已将布料洇湿一小片,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试图坐直些,维持住往日太傅的威仪,可稍一动弹,脱臼的胳膊和额角的伤便齐齐作痛,激得他闷哼一声,又跌坐回去。

“你…你究竟…”他声音嘶哑,“你不是微儿…你到底是…”

沈知微没接话。

角落里传来极轻的啪嗒一声,她循声瞥去,只见那黑猫不知何时溜了进来,正蹲在博古架底下,拿爪子拨弄着一个滚落的瓷笔洗,猫眼在黑暗里亮晶晶的,瞧着她,又瞧瞧狼狈的林文远。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椅子里的人。

“我是谁不

重要,”她语气淡淡道,“重要的是,姑父方才同我说的事,我思来想去,觉得不甚妥当。”

林文远喉咙发干,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丝毫熟悉的痕迹,却一丝也无:“……有何不妥?”

“毒杀皇子,无论成败,我都难逃一死。姑父倒是摘得干净,”她往前走了两步,“这买卖,于我而言,太亏。”

“微儿何出此言?此事若成,殿下面前…”

“殿下面前,姑父自是能替我美言几句,”沈知微打断他,“或许还能得些赏赐,让我那在宫中的妹妹日子好过些。但姑父,您觉得我会信?”

她停在他面前三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