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点头,心里却想着,比起烟花,他更想和皇兄去外面看看。
宫宴虽好,却不及东宫里只有他们两人时自在。
子时将近,宫宴气氛愈加热烈。陛下与皇后起驾回宫,留下众人继续宴饮。不少人已带了醉意,殿内更显喧哗。
谢临沅见时机差不多,侧身对谢玉阑低语:“想不想出去?”
谢玉阑眼睛倏地亮了,忙不迭地点头,脸上瞬间焕发出光彩,比殿内任何一盏宫灯都要亮眼,“想、想。”
谢临沅唇角微勾,自然地拉起他的手,借着人群的掩护,悄然从侧殿退了出去。
剪春早已心领神会地安排好一切,守在殿外,见两人出来,无声地行了一礼,递上两件厚实的玄色斗篷。
一出太极殿,冰冷清新的空气瞬间涌入肺腑,驱散了殿内的闷热与喧嚣。
宫墙内外仿佛是两个世界。远处依稀还能听见宴饮的乐声人语,近处却只有呼啸的北风和他们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
谢临沅替谢玉阑系好斗篷的带子,将风帽为他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跟我来。”他道。
他没有带他回东宫,而是牵着他,避开巡夜的守卫,一路穿廊过巷,竟来到了宫门外。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早已等候在此。
“殿下。”车夫低声行礼。
“去先前吩咐的地方。”谢临沅简短吩咐,扶着谢玉阑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行驶在已然寂静的街道上。车厢内铺着厚毯,暖炉烘着,十分暖和。谢玉阑好奇地掀开车帘一角向外望去。
京城的除夕夜,万家灯火虽已大多熄灭,但屋檐下、门廊上挂着的红灯笼却汇成了一条条温暖的光河,与天际偶尔炸开的绚烂烟花交相辉映。
“我、我们去、去宫、宫外吗?”谢玉阑小声问,带着一丝兴奋的忐忑。
“嗯,”谢临沅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带你去个地方。”
没多久,马车在一条僻静的河边停了下来。
车夫低声禀报:“殿下,到了。”
谢临沅先下车,河边的风裹挟着雪粒,比城里更冷冽几分。
他回身,将裹得严严实实的谢玉阑扶下车。
“这、这里是哪里?”谢玉阑好奇地张望,四周空旷,远处是漆黑的山峦轮廓,近处河水尚未完全封冻,在雪夜里泛着幽暗的光。
谢临沅没有回答,只是对车夫微微颔首。车夫会意,从马车后厢搬出几个沉甸甸的竹筒,放在离他们稍远的空地上,又熟练地用火折子依次点燃了引线。
“嗤嗤——”引线燃烧的火花在雪夜里格外醒目。
谢玉阑还没明白过来,下意识地往谢临沅身边靠了靠。
下一秒——
“咻——嘭!”
一道炽烈的金光猛地蹿上漆黑的夜空,在达到最高点时轰然炸开,化作万千流金般的碎星,绚烂夺目,瞬间照亮了半个河滩,也照亮了谢玉阑写满惊愕与惊艳的脸庞。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竹筒接连发射。五彩斑斓的烟花接连不断地在夜幕上绽放,有的如盛放的秋菊,有的如垂落的柳丝,有的如闪烁的星辰
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河滩上回荡,仿佛震得脚下的雪地仿佛都在轻微颤动。
“唔”谢玉阑起初被那巨响吓得瑟缩了一下脖子,但很快就被这近在咫尺的、几乎触手可及的绚丽景象俘获了全部心神。
他忘了寒冷,仰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眸子里倒映着不断绽放又消逝的璀璨光芒,嘴里发出无意识的、赞叹的轻呼。
“喜欢吗?”谢临沅的声音混在烟花炸响的间隙里,落在他的耳畔。
“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