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宇文徙川抿唇一言不发,刘兆先赶紧补充道:「葛东慎还说了,他的要求都是合情合理,大王没有拒绝之理……又说,大王既然入了关就应该放下草原民族的野蛮学习中原的文明才是……」
宇文徙川二话不说将那纸条约扔到刘兆先脸上怒道:「本王派你出使的用意是要你去劝退那一群不知好歹的逆贼,谁让你带这张废纸回来!」
「大、大王,对方可是葛东慎啊!他愿意让微臣毫发无伤回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怎可能还让微臣把话说完?」
「哼!那葛东慎难不成三头六臂?」
「虽说没有三头六臂,不过肯定不是个简单人物……想当初微臣虽然是隔着帘幕跟他说话,可是他的气势便足足让微臣矮了一截……安南集这几年在他领导之下今非昔比,对外他们自己组织民兵训练军队抵御外侮,对内他们开办学堂教育英才也算小有规模……微臣还听说已有不少文人雅士慕名而去加入了他们的叛乱队伍……现今无定河以南几乎都在安南集的势力范围之内,汉以外的民族根本就难以越界--」
「你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琅琊也不是一折便断的细枝,本王若真心要取安南集还能容他再三作怪?」
「是、是--敢问大王微臣该如何答复葛东慎?」
「你先下去吧!本王再想想。」
「遵命。」
在刘兆先退下之后宇文徙川火速召见了楚曦,当时他正与宇文琛在太子殿内习字读书。
楚曦临行前,宇文琛面带忧愁望着他欲言又止,楚曦那时候不明白宇文琛那双眼神的意思只是笑着摸摸他的头,说他很快便回来了。
楚曦一进大殿便见宇文徙川神色凝重。「楚先生,打断你跟琛儿的学习本王在此先向你致歉。」
「哪儿的话,大王太客气了。」
「实不相瞒,今日召见先生乃为安南集筑坝截水一事,不知先生可曾听闻?」
「略知一二,现在城内的百姓几乎都在谈论这件事。」
「今早,安南集的主持者提出了条件要求本王答应之后才愿意拆坝放水……本王想先参酌一下先生的意见。」
「对方提出的条件想必让大王棘手了吧?」
宇文徙川挥挥手让内侍送上条约续道:「光是第一条条款本王便办不到了。发配汉人为奴是入关之前本王答应给部族兄弟的赏赐,如今战事甫平便撤销此特权的话本王岂不成了言而无信之人?葛东慎此举分明故意刁难,他根本就无心与琅琊城和平共处。」
「那幺除去第一条,以下三条大王都做得到吗?」楚曦秀丽的眉眼停留在宇文徙川略显深沉的神情上,最后他避开了自己的视线。
近来琅琊城内胡人欺压汉人的谣言沸沸扬扬民心甚不安定,葛东慎此举正巧给了他一个兴兵开战的借口。「一个国度里面不可能同时存在两名王者,一名逆贼凭甚幺与本王平起平坐?他要求与琅琊城分庭抗礼,就不怕本王出手灭了他?」
「大王若有十足把握的话就不会召见楚曦了。」
回头看见他脸上自信满满的笑容,宇文徙川不怒反问道:「先生若有想法请明言。」
「琅琊城经过一番休生养息元气乍复,以宇文部坚强的兵力要攻下安南集相信易如反掌,只是琅琊亦势必因此役而元气大伤。楚曦听说叔孙部正在关外蠢蠢欲动,就担心他们届时净捡渔翁之利……」
「既然先生明白本王的难处可否代为拿些主意?」
「大王,楚曦只是世子太傅不便过问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