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陛下迟早会见到的,言归正传,陛下难道一点都不好奇老臣想说什么吗?」
「唔…我知道叔父对某个人有成见,不单是叔父,就连父王以前还在世的时候也容不下他……可是叔父…他是个很能干的人,若没有他整顿吏治,当今政风何以清明至此?若没有他从旁出谋划策,琅琊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期间内夺下叔孙谷鹰的兵权--」
「陛下……」司城惊雷皱起了眉头,即便宇文琛所说的是事实,可明知对方包藏祸心,他又怎能坐视不理?然而对上那般固执的刚烈性子,他不禁头疼了。
「叔父,请恕我把丑话讲在前头,我不想象父王一样拘限在胡汉之见,只要是人才我都想把他留在身边,所以关于他的事请您不要再过问了。」
「就算他通敌叛国也无妨?」
「叔父可有他通敌叛国的证据?」
「我以为梓潼都转告陛下了,他跟段春雨秘谋造反一事--」
宇文琛的视线落在八分满的酒碗上,他沉吟了一会儿淡淡说道:「那件事是我让他去做的……要不这样怎能揪出段春雨的狐狸尾巴呢?」
「陛下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
司城惊雷愣了愣显然相当意外宇文琛的翻案,虽然口气听上去不像作假,可是这戏也未免演得太逼真了?为了取信段春雨,还真的纵虎归山让叔孙谷鹰逃回了关外去,这下可好了,这一场草原势力争夺战看来是势不可免了。
「就算事实真如陛下所言,老臣还是希望陛下不要太感情用事,再怎么说只要是人都有丑陋的一面,这句话陛下在见过那个人之后自然就会明白了。」
「叔父大费周章把我引来这里究竟为的是--」
「你想见的人如今就在二楼房内,咱们上去吧!」
步上阶梯之时,宇文琛暗自捏紧了拳头。不知何故,他总觉得这一见似乎会让他再也无回头之路。
对于某些呼之欲出的真相他不懂人们因何穷追不舍,有时候他甚至认为,活在谎言中要来得快乐多了。
秋 ※ 之 ※ 屋
早上跟乌洛儿过招出了一身汗,到了傍晚何超然也没去找葛东慎继续之前的话题反倒改道往云七的屋子走去。
他本来就是个直肠子的人,但在江湖打滚多年,再怎么说也算是明白事理的汉子。基于多年的兄弟之情,他认为在跟葛东慎揭发那件天大的秘密之前,他必须先找云七谈一谈。
怎知才走到门口便听见屋内传出细碎的交谈声,他心里一时好奇,蹑步朝窗边凑近了去。
「请特使代为转告侯爷,就说在下会按他的吩咐去办--」
未等双方结束话题,何超然当下想也不想踢门闯了进去。「大哥,今儿个您可得把话给兄弟说明白了!什么侯爷?您又要按他的吩咐去办什么事?」
「老弟你、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你在外头待多久了?」
「没多久,不过不该听见的恰恰一句也没错过!」何超然气愤望着窜出窗外追之不及的黑影啐了一口,回头迎上云七那双故做若无其事的眼神,他只觉得恶心。没想到自己对他推心置腹到头来反而成为帮凶,真是枉做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