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卫栖山不值。
所以他们要欺她辱她。
呸。
这只断掉的手臂,辛眠看了许久,想了许多,而后,左手握了上去,十指相扣。
还是这样好。
冰凉,僵硬,任她摆弄。
辛眠带着断手回了山洞。
卫栖山就在洞口眺望,模样像极了一只滑稽的鹤,还是折了半边翅膀的伤鹤。
辛眠想起从前她出阁历练,偶尔比约定好的时辰回得稍晚些,卫栖山会独自坐在房屋顶,手里拎着她最喜欢的那家茯苓糕,笑意盈盈地望着一蹦一跳进门的她。
还要装作吃独食,等她张牙舞爪地过来抢。
辛眠眼眸一暗。
“虞绵师妹,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吧?”卫栖山迎上前,“我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不曾听到打斗声。”
辛眠应道:“嗯,很顺利。”
“那,现在便继续吗?”
卫栖山咽了咽口水,虽然恢复健全的心极为迫切,但一想到要再遭受一轮方才的痛苦,饶是心志坚毅如他,也不免发怵。
辛眠将那断手往石台上一放,回过头来看卫栖山。
“不急。”她道,“或许我们应当先想想该如何从这里出去,若是出不去,缝好了胳膊又有什么用?”
一语点醒梦中人。
卫栖山仿佛被兜头浇了一泼凉水。
他沉浸在断肢复生的庆幸里,竟忽略了最为重要的事。
是啊,要能出禁地才行。
作为朝天阙首席大弟子,他对于门中的禁制阵法与上古遗迹再了解不过,自开宗立派以来,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从禁地中逃出来的一只手都能数完。
卫栖山看向辛眠,幽暗的目光从她面上扫过。
但她不一样。
禁制并不能完全束缚她。
她是变数。
“我知道禁地的出口。”卫栖山道,“师妹若是不嫌弃,便由我在前开路。”
“不嫌弃。”辛眠歪头,手指在那条断臂上一点一点,“这个,等出去之后,我再为师兄接上。”
那也就意味着,他的残缺有很大可能被除他们二人以外的弟子看到。
卫栖山的脸色瞬间变差。
“出去后?”
“嗯,师兄是怕我不守信用不成?”
“不是。”卫栖山连忙道,“师妹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没意见,我是怕出禁地后遇见其他人。”
“其他人?”辛眠不解,“都是同门,为何怕遇见?”
“我……”
卫栖山一时语塞。
他叹气,自嘲地摇了摇头:“算了,我在想什么呢,能不能出去还是未知数。”
“师兄不必担忧,就算大家知道了,也都会心生怜悯,没有人会嘲笑师兄的。”
辛眠乐于见到那般场面。
卫栖山这个人骨子里便怕别人看不起。
他自幼被卖掉,体内打上了属于辛眠的烙印,说好听点是做童养夫,说难听点,不过是她爹娘顺手养的一条狗,成日围着她打转卖笑的那种。
爹娘说过,若是日后辛眠有了旁的意中人,不愿用他,就引动他体内情契,他便会痛不欲生,杀之即可。
她知道卫栖山心底掩藏的自卑,因而从未对他说过重话,用自己的方式呵护着一颗敏感的心,结果落得那般惨淡下场。
如今想起只觉恨极,这狗东西根本不配她珍之重之。
这副可怜模样真应该让所有人都看看,让周雪微、周掌门这些他费力讨好的人仔细看看。那时,卫栖山的表情一定相当精彩。
“走吧。”卫栖山从辛眠手里接过断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