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眠说走就走。
卫栖山急忙喊住她:“不可。”
辛眠:“?”
卫栖山道:“已经够麻烦师妹你了,这种事,还是我去——”
辛眠打断他:“去找死吗?”
“……”
“我话难听,你别放心上。”
“……不会。”
“其实师兄是死是活本与我无关,我平日也并非这般刻薄之人。但现在不同了。”
卫栖山愣了愣:“如何不同?”
“我好不容易缝好的东西,自然不希望它再裂开。”辛眠莞尔笑道,“若是师兄不小心用多了力气,将这些灵力化成的线崩断——”
说着,她伸出两根食指,指尖对指尖地贴在一起,然后分别向两边弹开。
“像这样,嘣。”辛眠嘴唇微微圆张,又抿起,“我会生气的。”
她的语气明明云淡风轻,卫栖山却觉得后背生起凉意。
“可是……”他犹豫。
“师兄在担心什么?”辛眠问,“担心我会遇到危险吗?”
“嗯,也不全是。我是觉得,很难堪,很……”
“丢人。”辛眠脱口而出。
卫栖山的头略微垂下,不再说话。
“没关系的师兄。”辛眠轻飘飘道,“已经很丢人了,不差这一次。”
-
依照着原路返回那片林子,辛眠并未御剑,轻手轻脚穿梭于高耸树木间,一路警惕,绕过了五六头怪模怪样的大妖,终于是来到卫栖山记忆中的地方。
空气中蔓延着些微血腥气。
估摸了一下.体内残存的灵力,她捏诀施法,薄纱般的光幕以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横铺展开。
触及某棵树时,光幕变了颜色。
辛眠立刻走过去。
半条手臂静悄悄地躺在树下。
她捡起,举在眼前。
没有丁点血色的惨白。
卫栖山的皮肤自小便白净。辛眠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头发高高束在脑后,规规矩矩地站在日光下,整个人白得像是在发光。
爹娘说这是从山下给她买来的童养夫。
她从小身子弱,大师说买个童养夫随侍左右,能冲走她身上的病气。
小小的辛眠不懂什么叫童养夫,追着卫栖山一直问,为什么要当童养夫,当她的哥哥不可以吗,师兄也好啊,她从小就羡慕别人有哥哥护着,如果他能当她的哥哥就好了,隔壁宗门的小公子再喊她病秧子的时候,哥哥就可以替她教训那家伙。
卫栖山会笑着告诉她。
眠眠,我不当你的哥哥。
哥哥是不能成为道侣的。
我日后会是你的道侣,你的夫君,哥哥能为你做的,夫君都可以,哥哥不能做的,夫君也可以。
辛眠又叽叽喳喳问他,什么是哥哥不能做的呢?
卫栖山眼神闪躲,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长大就懂了。
他说。
长大,就懂了。
——可是长大太苦了。
长大后没有了爹娘,离开了沉香阁,她跟着卫栖山来到完全陌生的朝天阙,没有伙伴,没有亲人,经年累月连卫栖山也难见一面。
后来,便是听闻他与掌门千金的情缘。
连最后一件属于她的东西也要被抢走,辛眠想不通老天为何如此苛待她。
现在想通了。
以卫栖山的资质,必然不甘心被她拴住一辈子,他是朝天阙首席大弟子,怎愿意再做一个小小外门孤女的童养夫?
所以他要甩掉她。
旁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