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忍了须臾,便任由自己被欲望所裹挟,沉溺于情潮热浪中起起伏伏,无耻地享受着偷来的欢愉。
卫栖山不敢说。
辛眠眼中的嫌恶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就这样卑劣地掩藏真实的丑陋的内心。
“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我错了。”
“现在低眉顺眼给谁看呢?”
“我错了。”
辛眠突然觉得一双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你就只会这一句话吗?”
卫栖山依旧垂着头,嗓音低哑,说:“是我错了。”
说别的话都像是在为自己开脱,他只能一遍一遍重复着这句,认领自己犯下的恶心事,也乞求辛眠的一丁点原谅。
很无赖。
辛眠暗骂一嘴,不再说话。
周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岸上的风声都听不见了,卫栖山反而抬起头,直愣愣的视线落在辛眠面上逡巡,像是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什么,最后定在她脖颈上仍旧狰狞的红痕处。
周衍掐出来的。
她的皮肤那般细腻,怎能受得住粗糙的指茧搓磨?
任是碰都不该碰一下,就算要碰,也应该是极轻柔地、小心翼翼地,触之即离,如蜻蜓点水,不然碰久了,自是会污了她的味道。
那就实在该死。
卫栖山两颗黑沉的眼珠一转不转,盯着那些红痕,每一处都仔细看着,而后咽了咽口水,道:“你的脖子……”
顺着他的视线,辛眠抬起手摸了摸颈侧,泡了水之后一碰就针扎一般渗着细密的疼,还有麻痒,如同有无数虫子在脖颈表面爬动。
她嘶了一声,眼睛皱起些。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迅速接近,抬眼,看见跌跌撞撞膝行而来的卫栖山。
“你干什么?!”辛眠惊疑不定。
惊的是他为何不站起来,反要用两只膝盖磨蹭着泥泞的地面,完全不顾及所谓的自尊心,又慌又忙地爬了过来。
疑的是他脸上明明没有表情,浑身却透出一股毒蛇追踪猎物的紧张感,不像是冲着她,但他确确实实在盯着她。
撑在身后的手不由收紧。
一转眼卫栖山就到了近前,膝盖上全是磨出来的泥污,还破了几处,隐隐有血渗出。
他低着头,不知何时变出一瓶凝血生肌膏。
“这里还在流血。”
他用手指着辛眠小腿上的伤口,语气近乎乞求,“让我给你上药,好不好?上完药我就走,不会在这里碍你的眼,让我来,好不好?”
都被周衍震起的碎石划破,虽不算严重,但伤口不浅。
辛眠迟疑着点头。
卫栖山就像是得到了什么赏赐一般,深邃无光的眼底漫起显而易见的喜色。
他颤着指尖抿了凝血生肌膏,一点一点地蹭在流血的伤口上,精心涂抹在每一处,专心致志,屏息凝神,如同抚摸一块易碎的瓷。
涂完了小腿,又看向颈上的红痕。
卫栖山咽了咽口水,眸中意味不言而喻。
好嘛,上赶着伺候人。
不受白不受,辛眠想着就向一边歪了头,露出另一侧的脖颈,好叫他看得更清楚些。
卫栖山呼吸一滞,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脖子上的红痕不是刀口,不需要敷厚厚一层凝血生肌膏,他摊开手掌,凝聚了清凉的灵力在掌心,而后缓慢地、轻颤着凑近辛眠的颈。
像是被一片羽毛轻柔拂过,有些痒,但是凉丝丝的很舒服。
辛眠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卫栖山深吸一口气,覆在侧颈的模糊触感也尽数抽离,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