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过来可是也有什么事?”
这小子的眼睛就像是长在人家身上。
实在蹊跷。
从小到大,周家姐弟俩的眼睛从来都是往天上瞧的,何曾屈尊往下头看过?
齐云间料到他有想法。
周雪芥也不扭捏,当即清了清嗓子:“齐峰主,沧溟海一行我二人已互通心意,有意结为道侣,还请您成全。”
他的嗓音清亮,正经起来的时候当真有几分矜贵气。
此时的清风阁很安静,只有周雪芥说话的声音,辛眠却恍惚觉得,好像还听到了细微的动静。
错觉吧。
她没多想。
上首的齐云间思索片刻,看向她:“小徒弟,他这番话可也是你的意思?”
辛眠抿唇:“是。”
啪嗒。
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不是错觉,真的有动静。
辛眠转过头,视线落在门口处的一双长靴上,长靴不太干净,沾着些尘土。脚边滚落着酒坛,坛口被摔得裂开,清澈的酒液汩汩往外淌。
往上,是一身剪裁得体的藏青色长衫,长衫有几处布料破了,破掉的地方颜色都暗沉些,瞧着像是凝固了的血。
再往上,她看见一张隐在阴影中的脸。
卫栖山的脸。
惨白,晦暗,如同鬼魅。
第33章 偷听
清风阁内窗明几净,亮堂堂的日光透过窗棂洒在白玉砌成的地面,素淡的白一直延伸到卫栖山的脚下,也正正停在了他脚下,踝处以上完全笼罩在门口的阴影里。
这么快就回来了?
被白渊打得几乎去了半条命,竟然和他们前后脚回了朝天阙。
挺耐打的。
辛眠走神一瞬,思绪回笼时正撞进他的眼眸。他的瞳仁漆黑如墨,如千尺深潭失去了月光的照拂,映不出半点光泽,死气沉沉,阴暗无神。
周雪芥的畅快的笑声响起:“卫师兄也回来了?怎么样,我为你寻的那块礁石可是又宽又大又平坦,睡得可好?”
卫栖山没有应声。
齐云间倒是有些意外:“哦?听雪芥的意思,难不成栖山你也跟着去了沧溟海?不是说下山买酒吗?”
卫栖山动作缓慢地弯下腰,将那坛已洒了大半的停云渡拎起来。
“弟子在烟州城偶遇师妹二人,听闻他们要去沧溟海,思及那地方凶险,担心他二人安危,便跟着一起去了,耽误这许多时日,让齐峰主久等了。”
他迈步从阴影里走出。
“买酒?”周雪芥挑眉,“不过年不过节的,卫师兄平白无故买什么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说完之后,一股凉气缠上他的脖颈。
他不由抬手捂住半边脖子。
还在。
他侧过身,眼神不善,然而卫栖山与他擦肩而过时,余光都未曾送过来须臾。
卫栖山将酒坛送到齐云间手边,齐云间神采飞扬活像个老顽童,凑近嗅了嗅,拍手笑道:“哎呀,好酒,当真是好酒!”
“可惜洒了大半,浪费啊浪费!”他颇惋惜地摇着头,向辛眠和周雪芥解释道,“是那日在山中遇见,栖山向老夫提起烟州城停云酒楼自酿的停云渡,老夫生平最馋这一口好酒,便让他得闲了买回来点。”
“不枉老夫记挂了这么久,哈哈哈!来,你们三个都坐,和老夫一起尝个新鲜!”
辛眠的表情有些怪异。
齐云间一眼便注意到她,问道:“小徒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禀师尊,弟子是看这酒不多了,怕是师尊自己都不够喝的。”
“嘿,你师尊我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