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0(16 / 24)

间,随他抬手的动作而轻轻摇摆了一刻。

“谷主。”他偏过头来望着庄绒儿,微笑道,“可愿与我对弈一局?”

——倾海楼凭空出现在了这里。

“……”

“谷主怎么不语?”倾海楼执棋的手停在半空,“许是我还没有自报家门?在下,散修,倾海楼。”

“……你为什么会来?”

他笑了一下,道:“我是来下棋的,还好遇到了谷主,一人执棋,到底寂寞。”

“……”

庄绒儿与他对视了两眼,收起一切情绪走到他对面的空石凳上坐下。

无形中有一股强压弥漫在此地,她却不能表现出分毫异常。

倾海楼的动机无法揣测,是敌是友也不得而知。

桌面上已经有一片黑白交错的棋子,倾海楼没有重置的意思,把白棋递送给她后,自顾自地落下了他手中的黑子。

庄绒儿不懂棋艺。

她甚至不像倾海楼那般以两根手指优雅持子,她只是生硬地捏起一颗就往棋盘上落,余光依然扫到阿淮跪地的方向。

她知道阿淮大抵是受到了神剑的感召。

这种情况下,一般意味着祭剑之灵有话对他说。

她心里有些乱。

那把剑很可能是荆一诩送给荆淮的剑。

难道不止是结界的铸造者,连神剑中残存的一抹意识也将阿淮认成了荆淮?

这种程度的辨析绝非通过肉眼,不会因为二人容貌、外表、甚至气质的雷同而混淆才对……

一切证据都好似在说,荆淮回来了。

可是,明明不可能。

他的残魂寄存于她的楼阁,他的肉身在魂墟古战场中风化!

这一切都没有消失,他不可能回来。

所有人都被绝对的相似给骗过了吗?

那又置荆淮于何地呢……

阿淮究竟是什么来历,难不成他是荆淮的同胞兄弟?

此前她不想去想,现在她想不明白……但眼前这个人也许最清楚。

她是和他进行了一场交易,以催命蛊换来被她取名叫阿淮的这个人。

“阿淮是从何而来?”庄绒儿脸色发白,问话的声音却无比干脆。

倾海楼身形微顿,勾唇道:“……谷主若是赢了我,我便回答你这个问题。”

……

“你来了。”

老者静静地坐在棋桌之上,手持一子,“啪嗒”落地。

阿淮有些恍惚地抬起头,发现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举目只有漆黑,除了一张棋桌、两座石凳和那位同他讲话的老者外,再无其他。

庄绒儿不在他身侧,一直影响着他的那阵吸引力,也在他来到这个奇异的纯黑区域后尘埃落定般地散尽了。

他喉结轻滚,抬眸注视老者。

而对方并不管顾他有些迟钝的反应,还冲他抬手招呼,微笑道:“过来坐罢,陪为师对弈一局。”

……为师,是什么意思?

“傻站着做什么?我的时间可不多了。”老者叹气道。

阿淮下意识地抬动脚步,走到棋桌边配合地坐下。

他能感觉到这个老人对他没有恶意,且非常熟悉,他自称为师……

失去记忆之前,也许他师承于他门下。

一切对身世的困惑,不如在此处问清楚?但他也明白,这里是一个超脱于现实的空间,他与老者大概只是在意识层面对话,甚至……有可能当下的一切是他的幻觉。

他出于某种无法言说的心情保持着沉默,好像出言就会将幻觉打破。

老者执黑子,而他执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