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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与贤看他一眼,“我知道你知道。”

他不怀疑裴云鹤对单吟的了解,他想要说的是另一些。

他刚刚看着裴云鹤与单吟在医院前,一起下车朝他走过来。

单吟依旧纤弱,墨绿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更衬得她似一颗长在角落柔弱无依的小草,仿佛风轻轻一吹便能将她掀倒。

但裴云鹤走在她身边,用手揽着她、扶着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目光是紧紧落在她身上的。

就像是野地里飘摇而生的那颗小草旁边的青砖高墙,坚实而有力,就那样坚定地站在她的身后,能为她遮风挡雨,辟出一片无人能侵袭的领地。

“但单吟身边的麻烦太多,除了单则武那一家子,单氏许多高管也虎视眈眈已久,还有那些数不清的闲言碎语。”

又像野草周遭布满的荆棘,肆意丛生,长成丑陋恐怖的模样,风雨来临之际那些衍生出的阴影都能将人压垮。

“而她本就好强,让她成为一株夹缝中而生的菟丝花是没有用的,除非你将她身边那些威胁都去除了。”

将那些荆棘都一一拔除,叫外头的阳光透进来。

“可那样,她便彻彻底底成了一株只会攀附其它的菟丝花,身边一无所有之际,她会倒下得更快。”

“不会的。”

一直在认真听何与贤说话的裴云鹤忽然出声。

他松开握拳在唇边的双手,挺直了背脊,就像每每昂首阔步走在单吟身边时一样。

“我不会让她再一无所有,更不会让她做一株只会攀附的菟丝花。”

他转头看向何与贤,“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单吟。”

从他在学校后头的那片园子里发现单吟偷偷哭泣时,他就知道,单吟要强,绝不愿做只会攀附的菟丝花。

而后她出落得亭亭玉立、端庄大方,两方联姻就算苏家是既得利益更多的那一方,她也在尽自己所能善待、报答裴家一家,不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那些隐忍无非是她善良和温润。

更是在明白了他的支持后,单吟还在不断地锻炼自己,去学习、去努力,想要早些接过他人为她背负着的担子。

她也想变得更强大,也在变得更强大。

这些裴云鹤都看在眼里。

“她从来不是什么只会攀附的菟丝花。”

裴云鹤抬起眼眸,转头凝视着何与贤。

“你……”

像是少见裴云鹤如此严肃认真的模样,何与贤哑然一瞬,竟一时没能接得上话。

“单吟也比你们想象的更努力更坚强。”

讲到这里,他的眼神不免又变得柔和起来,语气却更加坚定。

“虽然我也不想让她直面那些风风雨雨,但不代表她没有直面风雨的能力。她很努力,一直在进步,我也相信有朝一日一定要面对时,那些风雨摧毁不了她,反倒会变成灌溉她成长的养料。”

他蓦然站起身来,目光又投向病房之中。

“你放心。我不只会为她遮风挡雨,如果可以,我更愿意成为托举她攀援向上的高墙。”

外面的世界广阔明媚,值得单吟站在高处尽收眼底。

话已至此,何与贤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裴云鹤的哪一种想法和做法都早何与贤的担忧一步,有他未雨绸缪,何与贤无论是作为苏家的律师,还是作为单吟异姓的兄长,他都足够放心单吟和苏家在裴云鹤身边。

“那行。”他也站起身,时间不算早了,医院的医生陆陆续续进了各自的岗位,“还有些手续要办,我就不在这里陪你们。”

他收拾好手边的文件和资料,交代后续的一些事:“会诊的事我去联络,单则武那事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