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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祁家安定下来后,择日我便离开。”祁唯齐收起碗起身,“你好好休息。”

望着她婀娜清瘦的背影,祁渡喉间胃里的苦涩漫上心头,虽然他与阿姐一年到头来说不上几句话,在旁人看来他们更是关系紧张,只有他知道这些都是表面,在他心中,阿姐是比父亲还要最亲的亲人。

他原本是不想争这家主位,只做一个闲云野鹤的散修也不错。只是世事无常,事又不由人,他与阿姐想要的,所得到的竟是交换了。

翌日,祁渡的腿脚还是不大好,疼麻有余,只好乘着素舆去尚留山。秋日之空金黄,但这儿却被白茫茫的一片遮住了去处,日光洒下,倒有些白光映雪的模样。

亡故的修士统一埋在山腰,但却在山峰给他们建了个庙立了碑。还未近至山峰,祁渡便见一人魂不守舍下山去。

是崔长昼,他脚步虚浮神色忧愁,但见祁渡姐弟愣了愣神,还是不忘颔首问好。

他的背影独自远去,祁渡才方觉不对,崔长水并没有随他一起在他身旁,问:“崔长水何在?可是也伤得重?”

祁唯齐道:“并非,崔长水与崔长昼决裂,他发誓再与筑瑶台毫无干系。”

原来锁妖坍塌那日之后,崔长昼身负重伤昏迷不醒,虽然无人知晓是他的缘故,但是栗家主和夫人认为是他没有保护好亲弟弟,便罚他三鞭,还叫他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这也算是误打误撞。

崔长水心中本有愧,只是虽然是他的错,但见自家爹娘问都不问,便认定是他做的不周全,决议这崔家少主之位还有待商酌。崔长水心中的愧疚便按了下去,起了些愤愤不平之意。

自古以来就是如此,无人将他放在首位。

只是他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不知道有一人始终想着他念着他,看的比自己还重要。

几天后崔长昼悠悠转醒,第一句话问的便是:“兄长在哪?”

崔长水自知无言面他,心中不仅有愧还有恨,而今见他更是没有丝毫怪罪自己之意,再也忍不住将委屈和质问发泄出来。

“为什么你不怪我不骂我不打我?我竟不知你有这等良心,这等宽宏大量,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崔长昼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些许茫然和虚弱,“什么?兄长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兄弟啊。”

崔长水最恨的就是他这番天真无邪的模样,明明一同长大,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在一块,无论做什么两人都是一份,可崔长昼却是什么都不懂。无论他做得再好怎样,他都得不到一句夸赞,崔长昼再怎么闯祸,也不会被责骂一句。

只是因为他崔长昼是天纵奇才,修为在一众弟子中一骑绝尘,明明他们是双生子,模样根基什么的都一样,唯在这一块上却是不同,上天真是好不公,他再也承受不了了。

他本想揪住崔长昼的衣领,但见他脸上血色渐无,手转了个方向将药碗打翻,“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不恨我?那日在锁妖塔是我故意为之,故意将你推出去,就是想让你在那里毙命!你知不知道?”

崔长昼被他吼得面色更白了些,人似是将死未死之间,他喃喃道:“我知道……”

“你知道?”崔长水忍不住打断他,“所以你为何不怒不怨不恨?因我根本算不得什么?比那路间蝼蚁还不入你法眼?还是你故意为之,想看我好戏让我心存愧疚?”

他早已气盛是非不分,理智被愤怒烧得全无,口中胡言乱语,道理逻辑早已抛到九霄之外,什么伤人的话都抖落出来。

崔长昼脾性本就被宠得无法无天,崔长水更是不曾对他说过一句重话,黑过一次脸,而今他回过神来,又觉着委屈,自己分明是为了兄长好,最后却被倒打一耙。

他竟气得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