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不负有心人。”方俊放下纸,抬手在甘宁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好像舍不得放下似的,停在背上没动。
甘宁微微一怔,欠身拿起笔山上的毛笔,笑着递给方俊:“你露一手,我去给你杯子加点开水。”
“我现在连毛笔怎么拿都不知道,就不丢人现眼了。”方俊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甘宁,“麻烦帮我把茶叶换掉,上午喝了好几杯。”
“好。”甘宁拿着杯子,从下面一个抽屉里拿出半条牙膏,又从门后拿起一个洗茶杯的专用刷子去洗手池。
方俊一个人,兴致盎然地打量起干净整洁的办公室。
正中靠墙并排摆放着两张深红色的办公桌。进门的一张摆的是甘宁练毛笔字用的画毡、旁笔墨纸砚等。
对面那张是甘宁的办公桌。中间摆着电脑,电脑左边是一个中号的白砂花盆,里面的吊兰长得翠绿茂盛,四周还垂有三四根匍匐茎,十分养眼。右边是一个草编的笔筒,里面插满了铅笔、钢笔和中性笔,以及小剪刀等。墙边侧柜上面摆着座机和打印机。旁边还有一摞摆放整齐的文件,以及一摞同样摆放整齐的杂志和一本书。
对面靠墙摆放着一个深红色的茶柜,上面放着一个米白色的美的不锈钢热水壶,还有一个同色的开水瓶和保温杯。旁边紧挨着两组灰白色的铁皮文件柜,里面的资料以及文件盒,同样摆得齐齐整整。柜顶一角有一盆旺盛的绿萝,长长的藤蔓垂到了茶柜上。
“到底是女同志的办公室,就是不一样!”方俊笑着对进来的甘宁说,“不像我们男人,一走进去,除了烟味,还是烟味。”
他注意到,甘宁把他的茶杯洗得洁白如新。
“也没那么严重!”甘宁笑着给给方俊的茶杯重新泡上红茶。
“又看什么书?”方俊走到对面,把上面的一本书拿在手上翻看。
“是罗曼加里写的《童年的许诺》。”甘宁说,“我是先看了电影才买的书。”
“我在佳片有约看过这部电影。”方俊边翻书,边说,“里面的那位母亲很了不起。”
“没错。”甘宁收拾写的宣纸,“我也是在佳片有约看的电影。”
“能借我看吗?”方俊合上书问。
“当然可以。”甘宁嫣然含笑,“送给你也行,也不是很贵。”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方俊把书放进自己的公文包,又拿起一本下面的《读者》翻了翻,“你也喜欢《读者》?”
“内容挺精致的!”甘宁说。
“我很喜欢这本杂志。”方俊将《读者》放回原处,笑着说,“以前家里穷,省吃俭用买本书,跟过年似的,能高兴好几天。还生怕弄破了,用纸把封面包起来。后来参加工作,我基本每年都订阅《读者》,快有二十年了。本来每一本我都留着,后来搬家,我老婆嫌占地方,一古脑当废品卖了。我心痛了半天,跟卖自己孩子似的。”
“我见你看过。”甘宁一高兴,脱口而出。
“在哪?”方俊十分诧异。
“在——”甘宁笑了笑,迟疑地说,“你可能不记得了,十几年前,我跟我姐,还有我妹妹……在火车站……”
“你就是那仨姐妹!”方俊如获至宝似的哈哈笑起来,“怪不得我老是觉得你眼熟,真是巧!”说完,往后退了一步,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甘宁一番,又欢喜地说,“我记得你那时又黑又瘦,还是长头发,根本没有现在这么漂亮!真是女大十八变!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是联想不起来!”
“是吧!”甘宁害羞似的笑了。
“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方俊问,”为什么不说?”
“那我就得还钱了。”甘宁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笑道,“连本带利。”
“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