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教不好你了是吧?有时间买这么多东西,不知道好好琢磨一下你那实验进度?”
“我那试验进度顺利得很,下周汇报会上一定让您眼前一亮。”
黎湾换上拖鞋,丝毫不怕他,冲他摆了个鬼脸,“这我妈让我给师母带的,都是她爱吃的,您别自作多情。”
黎湾一直不是热衷于人情世故的人,她有限的人际关系里,陶思仁毫无疑义排进前三。
从研究生开始他就一直带着她,他老人家不爱摆什么架子,在单位也不搞攀附那一套,一把年纪了依旧保持着读书人的勤俭和清高,对学生就跟自己家孩子似的尽心尽力,除了科研,生活里的帮助更是不吝啬,护犊子得很。
这么多年,黎湾一直对他心怀感激。
这次孟想剽窃她文章的事情,陶思仁面上没说什么,但她知道,私下他老人家一定没少出力。
“你说你这孩子,拎这么多东西不嫌重?每次来都带那么多,我跟你师父吃都吃不完。”
师母将她带来的塑料袋一一拨开,红酸汤、虾酱、腌鱼、腊肉、油茶、米酒等全是她们侗族的地道美食,之前听师母说喜欢,黎湾就记心上了,网罗一堆带来,分门别类的用盒子瓶子装好,看起来整齐又干净。
“吃不完就慢慢吃呗,实在不行给家里的亲戚朋友送点也成,这些东西在杭州也不好买。”
黎湾自觉拿下挂在门后的围裙,系上就去剥蒜,“我还给您买了两只走地鸡和十斤散养猪肉,应该明后天能送到,我亲自挑选的,保证送到时还新鲜着。”
饭上桌时,陶思仁正在客厅看电视。
那段时间,网上相继爆出学术圈造假,博导吃人血馒头的事件,一时间媒体新闻闹得纷纷扬扬。
黎湾为那些莘莘学子惋惜和揪心,但碍于工作性质,也只能在网上默默为发声的媒体和站出来举报的学生们点赞转发,维持热度。
或许只有走过同一条路,才能理解那条路上的风景与艰辛。
而她是幸运的那个,她的导师陶思仁绝对是这世上最好的导师之一。
想到这里,她自觉地拿起碗给陶思仁盛汤,结果被他反问,“受什么刺激了?”
“我这不是尊师重道么?”
黎湾倒也不刻意,朝电视侧侧下巴,“怀着感恩的心给您盛碗汤,感谢您这些年的栽培和照顾,没让我年纪轻轻就给学阀二代们当炮灰。”
陶思仁知道她在说什么,眼神提醒她说话注意措辞,“孟想的事本来就是他做得不对,我也只是帮你提交了对比材料,你能申诉成功那是你自己的本事。”
“是,那也谢谢您栽培我,不止现在。”
黎湾点头,中肯的坦诚,“要不是您,我也走不上科研这条路,我再有本事也得有好老师领进门才行。”
新闻里还在播报着学生的采访,那个学生脸部打了马赛克,声音也做了处理,但控诉内容字字泣血。
陶思仁沉默的咀嚼着菜,听久了也免不了叹气,很多事情他不便评价,但几十年教书育人的责任感终是让他无法漠视。
他抬眼看着正吃得开怀的黎湾。
凭心而论,他带过不少学生,但黎湾这孩子他是真喜欢。
他平日不屑与人虚与委蛇,同期也有很多导师可以为学生争取更多资源,但黎湾从来不羡慕。
踏踏实实的学习,勤勤恳恳的工作,交到她手里的活能完成到十二分漂亮,从不掉链子。
搞地质的日常风吹日晒本来就苦,很多学生吃不消,毕业就转行的比比皆是,现在还跟着他做科研的就剩那么几个了。
他是有心要培养她的。
只是这孩子赤诚心重,脾气太倔,他免不了苦口婆心,“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