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来了都是先撞我。”
他顺手将手机塞回裤兜,招呼黎湾靠近点,“你手机拿好啊,不然我看不清撞了墙,都赖你头上。”
尽管厂区宿舍时远年陈,仗着学生和居民密集,各路小商小贩在此谋到生计,房屋出租率很高。
这条窄巷是楼间巷,蜿蜒逼仄,只容得下两人并肩而行,白天能听见不同楼层商家营业的音乐和吆喝,热闹得烟火气十足。
而打烊后的夜深,人去楼空,诡异的安静把穿巷的风都衬得渗人。
黎湾举着手机紧跟在李周延身后,亦步亦趋。
他的陪伴让她胆壮了不少,可仍不足以放下本能的恐惧。她屏气凝神,竖起雷达随时警惕周遭一息一动,紧绷的那根神经不敢松懈半分。
李周延走在前面,无意间踢飞了什么东西,刮着地面呲啦响,像是金属物件。
“你要是怕黑就拽着我书包,我”
“咚!”
话音未落,身后一声闷响突袭,黎湾如惊弓之鸟瞬间转身。
“什么东西?”
李周延正回头,还未辨清,“啊!”声嘶力竭的尖叫就彻底划破了黑暗。
“妈!妈!”
黎湾瘫软得一屁股摔坐到地,发疯挣扎着在地上乱踢乱打,惊恐的哭喊找妈。
李周延被她这失控的模样吓住,赶紧蹲下要去扶她。
谁知手触到黎湾肩膀的瞬间,她双手如拽救命稻草般惊慌无措的扒拉上他,“妈!妈!”
“妈在!妈在!”
李周延衣领都被她扯变了形,着急忙慌的去捉住她的手想安抚她冷静,说完才意识到口误。
然而黎湾根本无暇顾及,拽住他衣服死活不撒手,指甲都抠进了他皮肉,扭曲挣扎着埋脸往他肩头钻,浑身都在抖。
绝望的情绪像一场极端袭击,在黎湾瘦小的身躯里疯狂狙击,极尽摧毁之力。
她双眼紧闭,那些碎片的画面在脑海里翻飞,怎么都驱不散。甚至好像能闻到人血腥热粘稠的气息。
“妈”
她在崩溃,在求救。
李周延怔忡的坐在地上,仍旧不明所以,或许是情绪的传感,与怀里人的心颤产生同频,他莫名生出一阵难言的痛心。
“黎湾”
他轻拍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别怕啊,妈妈在,妈妈在。”
人在崩溃时抓住的每一样东西,都盼是可以救命的希望,哪怕还不敢谈信任。
可信任的萌生,总是要在某一个极度需要的时刻,而李周延,从未缺席。
黎湾陷在浑身恶寒的泥沼里,李周延的安抚声如是天籁,引导她神志皈依清明。
然而等到理智终于缓缓归位,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有病是不是?”
“嗯?”
李周延低头瞧埋在肩头的脑袋,瓮声瓮气的听不清,“你说什么?”
黎湾心率不齐,抱着他胳膊话都说不稳,还不忘数落,“这种嘴上便宜都要占,你还是人吗?”?
李周延简直被她气笑了,“你先叫我妈,还说我占你便宜?我从哪儿生出你这种没良心的闺女?”
见她能逻辑清晰的讲话,那应该是缓过来了。他拍拍她脑袋,单手撑地作势要起身,“行了先起来,我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行!”
黎湾不敢睁眼,死拽着他胳膊磕巴求饶,“我错了,妈!爸也行!求你了别松手,我”
话音未落,李周延的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她的眉眼,“怕就抓紧我,我不松手。”
往后李周延时常回忆起那晚,每次都气得想骂人,准确来说,想替黎湾骂人。
他拖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