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
这一度让她将这种恐惧划为精神疾病,这是根植在她童年深处的阴影,无药可医,难以启齿。
有人发现,是因为无所藏遁,譬如与她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母亲。
有人发现,是因为一次意外,譬如李周延。
大二暑假兴城的地质实习结束,因为拥有共同的秘密,黎湾跟李周延算是熟络起来。
开学后,迎来了当年的大学生地质技能竞赛选拔报名,因比赛项目需要团队合作,纪淳便拉着李周延和黎湾一起组队。
那时黎湾依旧秉持着勤能补拙的主张,课业忙完就一头扎进实验室,奋战到夜深。
时常赶不上宿舍的宵禁,之后索性跟室友一起在校外合租房子。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租住室友的租房。
学校附近的房子年代久远,室友和当时男友合租了某倒闭旧厂区内的一居室老破小,20平米不到。
本来是作为和男朋友的同居小窝,可租期还未到,两人就闹分手。
听闻黎湾需要短租,便大方的便宜转租给她。
黎湾交了钱,拿着钥匙去认门才发现,整个区内充斥着倒闭多年后无人管辖的苟延残败,不止大门形同虚设,从路灯到楼道灯,常年失修。
更要命的是,厂区虽然临街,但房子所在位置,需要穿过很长一段楼间窄巷。
好在李周延晚上时常要回家住,都会等她完成课业,一起从实验室离开,肩负顺道送她回去的责任。
他的教养克制而有分寸,每每送她到临街的厂区门口便驻足。
黎湾连续两天借着大门口推车商贩的照灯,还能硬着头皮哆哆嗦嗦冲进暗巷。即便如此一口气冲上四楼时,浑身依旧瘫软得无法站立。
直到第三天,城管来了,巷口再也没有那个借她微光和胆量的光源。
“去吧,明天见。”李周延双手插兜,如期在大门口停下脚步。
“那个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啊?”黎湾心怵得再也绷不住,鼓起勇气向他求助。
她有些纠结,担心李周延会问原因,更担心他会拒绝,“到楼下就行里面没灯耽误不了几分钟的”
李周延闻言一抬眉,“怎么不早说?”
“啊?”
他朝左右两边张望了几眼,一脸奇怪的抬脚进了大门。
“这小区门脸看起来还行啊,里面路灯都不亮一个?”
黎湾连忙跟上去,边走边嘀咕,“倒闭老厂房宿舍哪里还有人管,楼下铁门都锈得卡锁了,就是摆设。”
“那你住这儿安全吗?”
李周延在巷子口顿住脚步,正要从裤兜里摸手机出来照灯。小尾巴跟太紧,闷着脑袋就撞上了他的背,“哎哟。”
他站定回头,看着矮他一大截的黎湾,借微弱的月光,发现那张小脸上居然有胆怯的神态?
真是稀奇。
“对不起。”黎湾后知后觉的退半步,跟他拉开距离。
李周延瞧着她的小动作,忽的就笑了。
“把手机拿出来照下路,别摔着。”
手还在解锁屏幕,余光就瞥见黎湾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摁亮屏幕,而后将屏幕转手对向前方。
荧光从四四方方的小屏幕上透出,凄凄白白,微弱得甚至无法照亮身旁人的脸。
错愕从李周延脸上一闪而过。
那个时候,国内智能手机还未普及,他在国外买的iphone有手电筒功能,而黎湾的杂牌按键手机没有。
他不动声色的把手机摁了关机,“完了,手机没电了。”
“啊?”黎湾如临大敌,“那怎么办?”
“怕什么?我这么大一个人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