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虽然这于她只是升级打怪的第一步,但从来第一步已足够让人惊喜,让人振奋。
任准的心理评估也比想象中顺利,特别是当天凌晨,他终于解开了最后一个心结。
“其实当时我会选择离开医生岗位,是因为我害怕了。”任准解释,说对于学医,他从来笃定,有关救人,他也未曾有犹疑,可是小姨的悲剧、卢定语遭受的恶意,还有病患家属的不理解,这些事层层加码之下,他的心态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当时那场手术很重要,可当我拿起手术刀,脑子里想的却是老卢受伤的事,还有那些堆积在我门口的垃圾,我一点没法集中注意力,我手抖了……”任准苦笑下,又很庆幸当时章挺发现了他的异样,及时将他赶出了手术室。
“就挺好学生心态的吧,都说外科医生的心要和手一样坚定有力,我一直自负,又自诩有些天赋在身上,所以总觉得我有金刚不坏之身,波折近不了身,就算遇上,也能拿技术说话。可……”任准变现的颇为惭愧和无力,“我的梦想不值一提,我救不了最想救的人,也拉不住那些绝望的人,甚至有时我自己就是绝望的本身。”
“但想要拉住绝望的人,或许就非得先成为绝望本身吧。”
赵只今想也不想的说,任准心为之一动,问:“你说什么?”
但赵只今的哲学大道理从来是张口就来闭口就忘,下一秒,她便又变回了懵懂模样,“我说什么了?”
任准哭笑不得,“你是不是熬夜熬傻了?”可方才心底的那微弱的一动,却是真实的在他心上撬开了一个小口子,让一些执拗得以找到缝隙被释放,承认自己软弱,接受绝望有时就是常态,学着跟生命之中重要的人告别,他好像终于要找到些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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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准就这么回到了医院。学校放人迅速,医院回收的也迅速,但其实这其中一早便是章挺在排布,给任准找的校医岗是个临时工没编制的,来去不会特别受限,医院上头,也是他顶着压力将各种好话说尽。
回归忙碌,任准适应的还不错,除开第一个大夜让他有些割裂,他打着哈欠,不能相信,两三个月前,他还在向酒精乞讨一个勉强安稳的睡眠。
而这几天,赵只今跟来雪轮流承担了夜里看护的重担,蒋大佑和祝清则是一日三顿变着花样的给赵雪眠补充营养,因为再过三天,赵雪眠就要进行第二轮手术,开颅切除室管膜下的瘤体,这手术事关重大,对一个只有两岁出头的小孩来说更是不小的挑战,而叫人沮丧的是,有关赵雪眠来自哪里,她的父母又究竟是谁,警察那里仍是暂无头绪。
用以下单的淘宝账号倒是很好查,可一路追踪过去却发现那账号的主人就在北京,是一个不太会和赵雪眠产生关联的中年男人。男人开着家小超市,称那一单陪诊是有天有个男人说要做任务借用他手机下的,作为回馈,还给了他五十元。
民警失落之时,不免责问男人为何如此没有防范意识,也不怕被骗,男人则是不以为意的哈哈大笑,说哪就有那么多骗子,“你们不懂,这就是常见的地推,我经常遇到,有的是游泳健身,有的是少儿培训,还有外卖送菜的,都不容易,能帮就帮嘛。”
男人豁达,民警则憋屈,最有利的线索就这么断了,而他们的监控摸查也不很顺利。
“这就是有预谋的遗弃,赵父刻意遮挡了面部,也有意识的避开了一些监控。”
民警无奈,来雪不太能接受天网之下,又是在首都,竟能有遗漏,问:“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们正在用同名的方式进行筛查,但是因为需要其它一些省份的配合,所以不会有那么快。”民警说有时候办案的尽头只能是依靠这些笨方法,而后他们又过来探望了下赵雪眠,并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