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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缝补日志 蒋蛮蛮 67437 字 1个月前

蒋大佑内心十分苦涩,又把酒杯捞了回来,也是最近他才明白,推翻别人或本人给自己设定的人生,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吧。”他往嘴里为了口酒,苦且呛,“我必须得出来工作了,陈蓦要跟我离婚,我不出来工作,就没办法去争取恩洱的抚养权。”

离婚。

这消息对于赵只今、来雪来说是很突然,但对于蒋大佑来说,却是一早有迹可循。

近半年多,陈蓦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出差,回到家也是带着陈恩洱去父母家住,说是要多陪伴今年刚做完心脏支架手术的父亲。

不过这理由其实很牵强,因为几乎每隔两日,蒋大佑便会带着陈恩洱去岳父岳母家探望他们,而他们家离岳父岳母家只一条街的距离,无需同住也方便陪伴。

另外还有一个明显强烈的信号则来自岳父岳母,他们不满女儿低嫁,从来算不上喜欢蒋大佑这个女婿,但因为婚后蒋大佑把家里大小事务料理的很好,这其中还包括他们这边的各种事宜,包括但不限于亲戚宴请,旅游规划,陪诊看病……更甚他们今天随口说一句又要到吃蟹的季节了,隔几日就会收到阳澄湖的开湖蟹,所以他们也逐渐缓和了态度,虽不亲昵,但该有的体面都有给到。

可这体面在近来却是一再的打折扣,蒋大佑过去做饭,他们吃的索然无味,买东西过去,他们正眼不瞧,最近一次的家宴上,有亲戚问提起陈恩洱就要上小学,便问蒋大佑是否有出去工作的打算,蒋大佑笑着岔开话题,但岳父却板着张脸指着面前的饭说太软要换一碗,指桑骂槐地道:“软饭不能吃太多,不然哪哪儿都是毛病。”

023 婚姻是很复杂的,不是做好简单分工就能万事大吉的

蒋大佑的心大,多数是自我开导出来的,而非真的读不懂人情世故,更何况他还有一位在体制内工作的父亲,从小手把手地教他去解读空气,要把他培养成一个在各种关系里都能游刃有余,以后好走仕途一路高升的人。所以他很明白,岳父岳母态度转变的背后,其实是陈蓦态度的转变。

蒋大佑察觉出这样的不对后,几次想找机会跟陈蓦好好的聊一聊,却都被陈蓦以忙碌或疲倦给直接回绝掉了,他不死心,又在陈蓦去外地工厂出差时跟着到访,订了烛光晚餐买了礼物做惊喜,不想却惹得陈蓦大发雷霆。

“你能不能不给我添乱。”

陈蓦当时的表情蒋大佑此时回忆起来还是鲜明,她的脸本就不大,因为严肃而紧绷后更显狭促,五官都朝着一起聚,而其中,那双眼睛最让蒋大佑心悸,只有怒气,没有丝毫爱意,他试着想在其中找寻一丝缓和的信号,却只触到一块冰冷的钢板。

踌躇了许久后,蒋大佑才开口,无力的解释说:“我只是看你最近很累,想让你开心一点。”

陈蓦只道:“那就回去多管管恩洱,不要只是每天带着她玩乐。”

蒋大佑想说他以为陈恩洱的这个年龄自由的探索世界更重要,但又深知教育理念不合是他们夫妻二人关系里的礁石,而他并没勇气在此刻去触礁。

那次过后,蒋大佑和陈蓦开始一起默契地继续着先前的疏离,蒋大佑是不得方法,陈蓦则是有意为之。

直到前日,陈蓦往两人温水一般的生活下加了把柴,似要把水直接煮干,就此作罢一般,她提出了离婚。

*

第一个瞬间,蒋大佑便觉无穷尽的惶恐涌来,他本人则被这巨大的惶恐掐住了嗓子,发不出一个音节来,转而为了能抓住些什么继续忙着手里的活,专注地剥着豆角丝。

那时正值黄昏,屋内岛台上方暖黄的光和屋外橘色的余晖遥遥交织在一起,让陈蓦心有动容,落日时分总会勾起人的一些忧郁,而家里备守的一盏灯则是一份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