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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惺忪睡眼, 掩口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这才抬眼向云舒望去。只见他依旧端坐在原位, 神色如常, 手持一卷书册, 姿态沉静。

“《清隽侍郎和他的小青梅》,”叶倾华看清书名后不禁轻笑出声,“原来子谦你也会看话本呀?”

“这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被你带坏了么。”云舒笑着将书放下。

“哪有?我分明正经人好不好。”叶倾华边伸着懒腰活动有些僵硬的肩颈, 边小声反驳着。

云舒也不接话,只眉眼含笑地望着她, 也不知是谁家的书楼, 近三成都堆满了话本。

叶倾华被他看得颇不自在, 索性破罐破摔,又厚起脸皮问道:“那你爱看哪种类型的?我给你推荐几本好的。”

“不用,等我看完去找你借,到时候你别不让我进书楼就行。”云舒笑道。

“哪能啊, 那些话本能被云大才子品鉴,是它们的福气。”叶倾华说罢,下意识地摸了摸眉心,总觉着这里有些湿意。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放下的指尖好似有一缕极淡的甜橙香。

云舒见状,眸光一紧,垂眼拿起话本,咽了下唾沫,催促道:“快下车吧,雨好像又密了些。”

叶倾华依言起身,行至车门处,又回头叮嘱:“今日下雨,车厢昏暗,别看了,伤眼睛。”

“好,”云舒应着,放下了书,却并未抬头,“下车慢些,地滑,莫要蹦跳。”

当厚重的车帘放下,云舒长舒一口气,身体重重地向后靠进软囊里。眼睫上扬,眸光里尽是不停翻涌的惊涛骇浪,有欲,有克制,有欢喜以及那埋藏极深的,不甘!

这一路,他的呼吸始终悬停在那极危险的位置。舍不得退,他多久未与她这般靠近了,思念蚀骨;亦不敢进,生怕心底那头囚禁已久的野兽挣脱牢笼,会彻底吓坏她,将她再次推远,万劫不复。然后,他的目光就这么贪恋地胶在这近在咫尺的红唇之上。

临近镇远侯府,含着的糖果彻底融化,咽下最后一口。他终是暗叹一声,艰难地移开,带着橙香的凉唇像羽毛般轻柔地落在她的眉心,一触即退。

心脏猛地揪痛,打断了他的沉思。云舒捂着胸口,蜷缩着倒在车椅上。面色骤然惨白如纸,额际青筋爆起,细密的冷汗顷刻渗出、汇聚、滚落,迅速在青蓝色的绸缎软垫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他死死咬着牙关,将几乎脱口而出的痛吟硬生生咽回,身体因极致的痛苦而微微痉挛着。

不能喊,他的阿倾还未走远,不能让她知道,不能喊!

安无恙快去快回,到家时暮色方才擦黑。

“夜明珠,我回来了。”人未到,声先至。

“长生,”叶倾华迎了出来,“你回来得刚好诶,厨房刚备好饭,有你爱吃的爆炒牛肉哦。”

她上前为他解披风,他配合地弯下腰。抬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笑道:“傻,饿了就先吃,等我做什么?”哪家的厨房会在这个时辰才备好晚膳?不想混了?虽如此想着,他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可是你‘下饭’呀,”叶倾华转身将他的披风搭在屏风上,“有你在,我能多用一碗饭呢。”

安无恙跟着她身后,追问:“哦?为夫哪里‘下饭’?”

她转过身,虚点着他的俊颜,“这里,这里,这里”然后两手抡圆,“全部。”

“尽会哄人开心。”安无恙上前一步将人拥在怀里,低头去蹭她的鬓边。户部的流言,她不可能不知,可这个傻女人愣是什么也不说,宁可自己承受非议,也要纵容他的不安,让他安心。

“快吃饭,”叶倾华环住他的腰,柔声道,“吃完给孩子们念书。”她不知现在胎教是否太早,但她想给安无恙和孩子搭建感情的桥梁,绝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