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成他父亲那般模样。
“念什么?《女掌柜的风流韵事》么?”他懂她的苦心,故意逗她。
“安无恙!”叶倾华一巴掌轻拍在他的臀上。
“好,好,念《三字经》。”他笑嘻嘻,还是那幅从前的模样。
是夜!
安无恙似乎陷入了黑暗,浓厚的、无边无尽的黑将他层层包裹,莫名的孤寂一点点吞噬着他,仿佛他生来就该孤独。
不,不是的,不是!他用力地摇头,我还有妻子,我过得很幸福。
可是可是,我的妻呢?我的夜明珠去了哪里了?
他全力奔跑着,企图冲出这寂静无声的暗夜,去拥抱他的明珠。
终于,他冲破了黑暗的边界。映入眼帘的,却是漫天刺目的红。
“夜明珠!”他嘶声高喊,“卿卿……娘子……”呼唤声在空中消散,他无力地跌坐在地,“你在哪?快来接我回家”
手上传来粘腻湿滑的触感,他抬手一看,那是——血!
安无恙猛地睁开双眼,心脏狂跳,冷汗涔涔。他急促地喘息着,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熟悉周遭后,才惊魂甫定。
他立刻翻过身,去搜寻床里侧的那个身影,然后从身后紧紧将她圈入怀中。嗅着她发间的馨香,抱着她温暖的身体,那真实的存在一点点驱散梦魇带来的冰冷与恐惧。他轻吻她的发顶,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夜明珠,我还是好怕!
翌日,一桩风流丑闻成了京城沸沸扬扬的笑谈。一名户部官员与姘头行苟且之事时被其夫撞破,两人竟被赤条条抬出示众,据说当时仍难舍难分。百姓嗤笑,既这般离不得妇人,不如辞官归家去罢。
御书房内,景熙帝看着两份新呈上的策论,沉吟良久。这是他第五次考校秦王与临月郡主的时政见解,未料二人竟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张水,”沉默了许久的景熙帝赫然开口,“宣秦王和临月郡主进宫。”
不多时,两人几乎同时到达。
“臣弟/妹参加皇兄。”
“平身。”景熙帝目光在阶下的一弟一妹身上缓缓扫过,温声道:“可知朕唤你们二人,所为何事?”
“不知,还请皇兄明示。”二人异口同声。
“近日来,你二人的文章朕已览阅,亦命人誊抄后送予太傅等大儒评点,俱是上佳。你们,很好。”景熙帝先予褒奖,见二人只是微露喜色,并无骄躁之态,颇为满意。
“皆是皇兄教导有方。”临月郡主垂首道。
“阿仪如今也会面不改色地客套了,不错。”景熙帝轻笑调侃,又道:“程之朕还教过几个月,阿仪朕却是从未教过什么,不敢居功。”
秦王敏锐地捕捉到景熙帝对临月郡主称呼的变化,心里咯噔一下,知晓他是要多一个竞争对手了。许是因为在叶家待过几年,他对竟未觉着有何不对。
“你二人皆乃璞玉,当有良师引导,习得安邦之策。当朝大儒甚多,你们可有想师从之人?”景熙帝问道。
此刻可不是谦让的时候,秦王当即上前一步,朗声道:“皇兄,臣弟仰慕云太傅学问已久,臣弟恳请拜云太傅为师,聆听教诲!”
景熙帝满意颔首,并不意外。云太傅,两朝帝师,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乃是清流领袖,文臣标杆。选择他,便意味着几乎毫无争议地获得了整个文官集团最核心力量的支持,更是将云家及其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间接绑上了自己的战车。此举,不可谓不精明。
他将目光转向临月郡主,“阿仪,你呢?”
临月郡主有些懊恼,怎就慢了一步,让九哥抢了先。皇兄的意图,在第三次让她撰写策论时她便已猜到几分。原先她只想着科举入仕,搏一个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