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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淮舟托起他的枕骨, 骨节分明的长指撩拨着他蓬乱的发丝, 轻缓地想将人揉进怀里嘛, “还好, 你还在。”

“是的, 我在,”

谢景霄贴着他结实的胸腔, 听着心脏强劲有力的跳动, 鼻尖萦绕的木质冷香, 令他躁动的思绪缓慢平复下来,蹭了蹭檀淮舟,“昨天喝醉了, 麻烦你跑一趟。”

“不麻烦的,”檀淮舟在他额间轻轻吻了一下,“以后我不在身边,别喝太多。”

谢景霄酒量还行, 花酿度数看似不大,但却贪杯却极容易醉。

他瞥见床头的白瓷碗,黑漆漆的汤汁带着隐隐波光,看着就不好喝。

他往檀淮舟怀里钻了钻,像是只遇到威胁的鸵鸟,将脑袋埋在沙石里,不愿意动弹半分。

赖了片刻,没听到头顶传来声音,谢景霄从他衣服褶皱中漏出一条缝隙,向外窥看。

“那是醒酒汤,我特意熬的,你不会不喝吧?”

不想喝的话在唇齿间打个了转,又咽了回去。

谢景霄只好起身靠近那碗汤汁,认命般闭了闭眼,缓缓端起。

探出舌尖,舔舐一小口。

橘皮的酸苦、薄荷的清爽、芝麻的香醇,外加蜂蜜的甜腻。

单拎一个出来味道都不错,然而混合起来却让人难以下咽。

奇怪的味道迅速在口腔蔓延开来,他强忍下来,蜷起舌尖,一饮而尽。

谢景霄神情无波无澜,眉头却早已微不可查地锁起,强压下胃中翻涌,举了举手中的瓷碗,

“喝完了。”

“好喝吗?”

看到他嘴角噙着的坏笑,谢景霄慢走两步,到他面前,俯身吻住,舌尖在他的唇齿间掠夺着空气。

津液交替间,谢景霄的主动权慢慢转移,面色潮红,急促的呼吸中,结束缱绻的吻。

他抬手拭去嘴角的银丝,红肿的唇顷刻间敷上一抹水色,微微颤抖着,“好吃吗?”

“很甜。”

檀淮舟抬腕,斜睨一眼时间,起了身,

“今天初八,要去趟神徳寺,你要一起吗?”

每月初八说檀淮舟上香听禅的日子,自谢景霄跟他同居后,这个习惯也从未改变过。

以往他都是单独去的,今天却难得邀请。

谢景霄浅浅应了声‘好’。

*

冬日寒凉,北山两侧的枫树,破落地孤叶不剩,远远望去,像是溺水者无助伸出海面的手指,萧瑟孤寂。

谢景霄披着件乌色薄袄,薄且纤细的长指捂着手炉,缓缓踩着车撑走下车。

面前的石阶被人清扫出一条小径,他望了眼身后的檀淮舟,他知道檀淮舟参禅并不喜欢外界打扰,缓声说道:

“我四处逛逛,结束后去找你。”

说罢,便转身,打算迈脚向庙里走去。

檀淮舟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出声喊道:“等等!”

“嗯?”

谢景霄顿住脚步,扭头看向他,却见他已经下了车,向着他小跑几步。

下一刻,手指便被人握住,指尖被寒风冻得染上层绯色,仿若打翻梳妆盒沾染到脂粉,赢弱且无措。

他低眉不语,看着腕骨被人带上熟悉的古檀佛珠,指尖摩挲上莲纹,似乎又被带上繁文缛节堆砌成的枷锁,眸色淡了几分。

乌色佛珠绕在他指骨间,淡忘的痛苦,又如潮涌般袭来。

谢景霄从始自终都不是能静下心参禅的人,那串檀木佛珠不过是遭受鞭笞时,随手摸过的一样物件,鞭子落下时,咬住珠子,便不会发出声音。

沉默的闷哼声只会让谢景云感觉无趣,落在身上的鞭子就会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