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3 / 4)

一身松垮中衣。

随着他弯腰铺被的动作,一枚系在颈间的玉坠从中衣领口滑了出来。

沈鱼扫了一眼,暗叹那坠子当真是个宝贝,在昏暗中还能隐隐发光,绝非俗物。

那是她将他从山上背下来、清理伤口换衣时,费了好大劲才从他僵握的拳头里抠出来的。

玉牌雕工繁复精美,她曾悄悄拿给相熟的铁匠掌眼,那铁匠只一眼便说是件罕物,连问她是如何得了的。

沈鱼含糊搪塞了过去,心里却收了要把这东西拿去当铺换钱的心思。这东西,当铺是万万去不得的,不仅可能换不来钱,反而会惹祸上身。况且……这玉牌似乎对他格外重要。思前想后,沈鱼寻了根结实的棉绳,顺着玉牌上现成的孔洞穿好,仔细挂回了他脖子上。

“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沈鱼望着那枚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玉牌,低声呢喃。

仿佛听见了她的低语,男人扭身“看”向她。动作间,中衣领口滑开得更大了些,露出大片赤|裸胸膛,玉牌的光随之流淌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映着他那张因格外空茫又俊美的脸,竟有几分难以言语的靡丽。

沈鱼眼睫轻颤,目光有片刻的凝滞。

家里仅此一间卧房。这些日子,她睡床,他打地铺,早已成了习惯,沈鱼也从未觉得有何不妥。

然而此刻,武山的话言犹在耳,眼前这男人浑然不觉的“轻佻”模样,又带着一种原始的、无法忽视的吸引力。沈鱼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虽说自己问心无愧,可终究男女有别。这般同处一室,日子久了,村中的闲言碎语怕是少不了。对她日后嫁人,总是不好。

嫁人?

沈鱼不禁又勾唇微笑,里头有几分讥讽之意。

她无父无母,守着这间破旧草屋,靠着抛头露面行医赚几个辛苦钱,家底薄得像张纸。婚事?有没有屋里这个傻子杵着,前景都一样的渺茫。何必庸人自扰,徒增烦恼。

沈鱼索性吹了灯,和那没心没肺的傻子一同沉入了无梦的睡眠。

夜色在轻微的呼吸中悄然流淌,直到窗纸透出朦胧的青灰色。

沈鱼被窗外大亮的天光刺醒,迷迷糊糊睁开眼。身旁的地铺空空如也,男人已经起身了。

她坐起身,慢条斯理地绾发。指尖缠绕着发丝,沈鱼忽然意识到自己近来似乎比往常贪睡了些。是因为……身边多了个活生生的人气吗?她摇摇头,将这个模糊的念头甩开,收拾妥当后推门走进院子。

清晨的寒气扑面而来,激得她打了个哆嗦。不大的小院一览无余:左边是低矮的灶房和堆满柴火的柴房,右边是黄将军的窝棚和一小片覆着薄霜的菜畦。

目光扫视一圈,不见男人的踪影。

“跑那儿去了。”

北风吹得沈鱼鼻子发酸,她抖了抖冷战,想起男人是个饭量大的,许是饿了,便转身往灶房找。

路过柴房时,见门半敞着,沈鱼随手掩上,行至灶房门口,才一靠近便觉出不对。

好大的烟味儿!

沈鱼蓦地心慌,难道是那傻子玩火把灶房给点了?

她暗恼天冷得把鼻子冻住了,走这么近了才嗅见,手脚不敢耽搁,“哐当”一声用力推开了灶房门。

霎时间,烟熏火燎扑面而来,她稳住身子,一边挥开眼前的烟雾一边定睛看去,只见男人蹲在灶火旁,身边码着一垛柴火,手里还捏着一根粗柴,正试图往那塞得满满当当、几乎不见明火的灶眼里捅。然而他只知添柴不知清灰,所以柴虽添了许多但火小烟大。

顾不上训斥,沈鱼疾步上前想拿火钳清理灶膛。然而她刚伸出手,手腕就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攥住!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传来,沈鱼重心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