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角,视线在她印着指痕的脖颈和微散的领口之间游离——即便那不是她的血,只要想到周琦的手曾粗暴地捂住她的唇,想到她曾孤身与那般险恶对峙,想到若他未能及时赶到…………他便恨不得立时将那人生吞活剥!
半晌,他喉结滚动,压下翻腾的杀意,声音低沉:“先把外衫脱了,我给你上药。”
脏污的外衫褪下,露出其下雪白的中衣,愈发衬得少女身形单薄脆弱。
祁渊执起她的手腕,用绷带一圈圈缠绕,修长的手指动作又轻又稳,层层白纱覆盖住原本嫣红的伤痕。
沈鱼乖巧坐着,安静看着祁渊的动作,不禁柔声道:“你包扎伤口的手艺,瞧着比我着行医的还熟练许多。”
祁渊淡声回应:“军中待久了,难免常做这些。”
沈鱼想起祁渊背上那些斑驳伤口,想问不是有随行郎中?转念思及祁渊此人不羁的性子,只怕多数时间都自己草草处理了事。
这厢,祁渊又托起她的小腿,欲掀开锦被让她先坐进去。沈鱼正出神之际,忽觉脚腕一阵刺痛,轻轻“嘶”了一声。
祁渊当即捞开她裙衫,瞧见那原本柔细的足踝上此刻乌紫肿胀,再难压抑心中怒火,他猛地起身便要向外走。
沈鱼一把抱住祁渊的腰,急问:“要去做什么?”
祁渊声音冷硬:“进宫。”
满腔怒意透过紧贴的胸腔传递而来,沈鱼紧紧环住他,摇头道:“周琦与柳家势力盘根错节,眼下绝非硬碰硬的时机。若因我一时委屈,让你贸然行动,反倒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她眼帘不安轻动,睫毛簌簌摩擦在衣料上,仿若搔刮在祁渊心尖,这样的道理他如何不清楚,可他从来不是那个会为规矩道理所缚之人!
沈鱼感受他尚有余威胸腔起伏,试探轻声问:“和周琦面对面的时候,他问了我一个问题,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难道会为我杀了他?”
祁渊轻嗤:“他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沈鱼仰头追问:“所以你会吗?”
“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祁渊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沈鱼杏眼微张,诘问道:“如何做?就这般提剑闯进宫去?那你的家人,你的兄姐妹妹又当如何?”
祁渊骤然转身,眉目冷戾如霜:“那你呢?就这么忍了他这一回?我做不到。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让他付出代价……
沈鱼何尝不恨何尝不想?可她深知,如今的京城绝非凭一时意气行事的之地。
她知祁渊此刻怒极硬拦不住,只得拉着他的手,再次环住他的腰身,整个人贴偎上去,声音放得更软:“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们…我们不为他吵架好不好,你多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祁渊一怔,垂眸看她。
她睫毛浓长,低眉顺眼的时候,乌黑睫毛也如小扇子一般垂垂俯首,映得面靥更加雪白,让人心生怜惜,更遑论此刻她还这样主动地柔身覆上,温热的身子仅隔一层中衣与他相贴。
祁渊心中浮上一层说不清的复杂。
他知道沈鱼此刻的亲昵是为了挽留他,他不想就这么抛下沈鱼,也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可沈鱼双臂紧紧环箍,如藤蔓缠绕枝干,执意不肯松开。
良久,祁渊叹息,乡野小草落到了京城这片土地上,蓬勃心志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坚韧。
他终是放下周身凌厉,好好陪着沈鱼用了顿晚膳。
冬夜宁谧安寂,月色不透,沈鱼主动地帮祁渊脱掉外衣,二人共枕而卧,祁渊婆娑着沈鱼缠裹绷带、更显脆弱的颈项,隔着白纱轻轻落下一吻。
沈鱼微微一颤,温热身子钻到祁渊怀中,轻声试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