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靠近,气息温热,恬不知耻地低语:“我是风流鬼。”
沈鱼抬手便要拧他,动作间宽松的寝衣滑落,一截如玉的手臂露出,其上斑斑点点的暧昧红痕在阳光下活色生香,乍现无疑。她脸一热,急急收回手,胡乱拢紧松散的衣襟和被褥,懊恼地轻叹一声。
“怎么叹气?”祁渊明知故问,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她散落在枕畔的如墨青丝。
沈鱼沉默片刻,仰起一张绯红未褪的脸,眼中带着忧色:“你我这样,让人知道了怎么好……”
祁渊存心逗她:“你我怎么样了?”
沈鱼褐瞳一黑,气鼓了脸。
她暗骂自己傻,这会儿才看出祁渊就是个表面端方、内里倜傥的浑人,昨夜被他一番“审问”搅得心神大乱,此刻回过味来,才品出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什么爱嫉怒怨兴师问罪,分明是早存了念头,诱着她共赴云雨。眼下什么不可有肌肤之亲的约定早已如空中阁楼,再提也是没意思,沈鱼抱着软枕,只是担心这事若传扬出去,不知又要带来多少口舌是非。
沈鱼也道怪哉,从前在南溪村时并不十分在意旁人议论,可自踏入这京城,尤其是入了祁家,才愈发觉得人言可畏,字字如刀。
祁渊见她出神,坐到床边,又缠上来,“想什么呢?”他在少女面靥轻啄,声音低沉:“满京城里早就知道了,我们是要成亲的。”
沈鱼闷不吭声,眸光却软了三分,她还是不太习惯此刻的亲昵,微热脸颊垂垂埋进臂弯里,思绪飘向将来。
屋里沉静片刻,沈鱼忽而想起一桩正事,语气认真起来:“柳宁羽手中的信……总得想个稳妥的法子拿到才行。”
祁渊眸光微闪,意外她此刻提起此事。
不过,他喜欢她这般模样,平日里越是清醒自矜,情欲上头时的心随意动才更加让人欲罢不能。
沈鱼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带,轻声问道:“你可有想法?”
祁渊唇角微扬,忽然向前倾身:“不若我夜半做一回梁上君子,翻墙入柳府,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信偷出来。”他的嗓音压低,带着几分戏谑,却又隐着一丝认真。
沈鱼只觉得耳根发烫,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柳家虽不比侯府戒备森严,却也非无人之境。你……”
“兵不厌诈。”
祁渊勾唇,末了语气转淡,透出几分沉稳,“总归有法子让她心甘情愿地交出来。”
“与虎谋皮,谈何心甘情愿?”沈鱼摇头,“柳宁羽并非蠢人,她握有此信,岂会轻易松手?”
祁渊缓缓道:“除非她能得到更大的好处,或是……面临更无法承受的威胁。”
他话未说尽,但意思已明。
沈鱼看着他,心下隐约猜到祁渊必定还握有她不知道的后手。
她正想追问,他却只淡淡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恰在此时,外头响起轻轻的叩门声,两人俱是一怔。
高氏的声音遥遥响起,说来看看沈女郎。
沈鱼霎时涨红了脸,眼见穿衣已是来不及,她迅速用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祁渊倒是从容,不紧不慢地替她将滑落的被角掖好,才转身去开门。
高氏端着一盅羹汤立在门外,目光温和地落在祁渊略显凌乱的衣襟上。
她进门,目光在室内不着痕迹地一转,见沈鱼蜷在窗下的贵妃榻上,笑容温婉:“听闻昨夜窗框坏了,可吓着了?”高氏将汤盅放在小几上,“伯母今日便遣匠人来修葺。日后屋子若有损坏,定要即刻告诉伯母,莫要委屈了自己。”
沈鱼忍着羞赧,哑着嗓子道谢,倒真有几分吹了凉风得了寒症的意思。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