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看她美目含嗔的样子不禁心生喜欢,声音也不自觉放柔:“夜深不睡,在想什么?”
那声音听得沈鱼心间闪动,另一番悸动滋味涌上心头。
她强压着定了定神,提醒自己别忘了这人戏耍自己的恶劣行径,随后将今日在公主府发生的一切与祁渊细细道来,末了特意点出:“柳家那位柳宁羽,在整个宴席上,几乎一言不发。唯一开口,就是问我如何递送帖子。”
沈鱼说话时,手上不自觉地盘剥被踩断的窗棱,眉尖微蹙:“我总觉得,她问得刻意,不像只是随口一问,倒像是……有什么话,想借此机会,同我私下里说。”
祁渊不动声色地将那截木茬掩在手下,见沈鱼想得钻牛角尖,主动转移道:“今天我这也有两则消息,可想听听?”
沈鱼动作一顿,抬眸看他。
祁渊斜依窗框,月光从他肩头漏进来一束,照得他侧脸半明半暗,也落在沈鱼半侧眼睛上。
祁渊黑目沉静:“大哥同陆阁老打听到,嫂子出事那日,柳宁枫也打着开春祈福的名义,去过一趟云山。”
沈鱼眼眸微微长大:“那不就是她?!”
祁渊轻笑:“无凭无据,怎么说是她?”
沈鱼一怔,无言以对。
祁渊:“眼下正顺着这条线再一路深查下去。”
沈鱼点点头:“人在做天在看,总有蛛丝马迹。”
祁渊不置可否,拉起她的手,把她之前摸到的木茬毛刺轻轻拨掉,放在唇边猝然一吹。
指尖酥麻如电。
沈鱼抽回手,瞪他一眼,又问:“那第二则呢?”
祁渊:“第二则,是关于一位你我都认识的故人的。”
沈鱼疑惑,她和祁渊能有什么故人?
祁渊唇角微勾:“大哥还在翰林院文案中看到一份官员提拔的名目表,上面看写着渭南县江韶柏,任京城户部主事。”
“江韶柏?”
沈鱼怔了怔,方从记忆里寻出个模糊影子来。
“江家倒肯下本钱,真将他送进京来了。”
祁渊面色微沉,带出一点冷意,“大哥知你出身渭南,故多看了一眼,还说今岁童试,渭南亦有数人到了院试。”
沈鱼眉尖轻蹙,江韶柏不是善茬,与祁渊还有过节,“他此来,可会生事?”
祁渊挑眉,不掩倨傲:“银子砸出来的六品主事,他能有什么能耐?”
“不过”他沉吟,“这倒令我想起另外一桩事情来,当初在南溪村,为何执意送我往江家去?”
沈鱼一怔,那时不过是心气浮躁,被邓大娘一番说道,起了相看邓墨的念头。
但她不欲与祁渊提及邓墨,只含糊道:“你当时那般境况,难道要我不清不白地长久收容?后来接你回来,也不过是……不忍见你平白遭人诬陷,失了性命。”
“当真如此?”
祁渊栖身压近了,想再看清一些沈鱼所言。
沈鱼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别开脸,直言自己困了,又赶祁渊走。
月意阑珊,少女瞳色姣姣,何来困色?
祁渊若有所思,转身离去,才走没两步倏然又回过头来,将沈鱼低抚心口松了口气的模样抓个正着。
祁渊一瞬间折返,几乎与她贴面,缓声:“你有事瞒我。”
沈鱼:“……!”
她蓦然抬眼,杏眼圆瞪,错愕看着面前男人。
祁渊也抱胸俯视她。
沈鱼看着他长身玉立、好整以暇的神色,支支吾吾,神使鬼差地没有实话实说,只道:“能有何事瞒你,不过是你靠得太近,让我心慌,这才搪塞你走。”
祁渊长眸轻眯,隐约觉得沈鱼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