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0(7 / 31)

在渭南县街道上。

银票的事情已解决。下一步,便是车马。他步履沉稳,迈向镇上唯一一家车马行。

刚至门前,一个正在铡草料的汉子抬头,看清来人,黝黑的脸上顿时绽开热情的笑容:“哟!这不是沈女郎家的吗?上俺这铺面啥事?”

旁边一个正在搬马鞍的妇人闻声也看过来,眼睛一亮,“哎呀!可是沈女郎让你来送药的?按日子是该今儿个去取的,可想着你们小两口刚成亲,怕上门打扰了你们的喜气,正琢磨着过两天再去哩!快进来坐坐!”

祁渊眉头突跳……

“这沈女郎啊,就是人善心细,还让你来跑一趟,不够麻烦的。”妇人热情地招呼着,言语间对沈鱼满是熟稔与感激,转身问道:“药呢?”

看着眼前淳朴热情的笑脸,祁渊生平第一次感到一种名为“尴尬”的情绪。他嘴角微动,硬邦邦挤出两个字:“没带。”?

那汉子面露不解。

那妇人则懂了什么,转身悄悄对丈夫点了点脑子示意,“他这儿不太灵,兴许忘了,还是后头我自己再去取罢!”

不消片刻,祁渊面色微沉地从车马行出来,凭借他自己,在这里想借到车马怕是不行了。

日影下斜。

祁渊抚了抚胃。

忙到现在,他还没用过饭。

他随意走向街边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铺子走进去,没想到又是被铺面上的大娘一通抢在前头道:“稀罕事儿了,沈家的来买包子啊,沈女郎爱吃素馅的!”说罢自作主张地装了两人份的包子给他。

祁渊:“……”

他看着手中油纸包,回忆起沈鱼所说的,夫妻之实,目光晦涩。

即使他并不想承认也不愿意,但发生过的事情不可改变。

渭南县和南溪村的百姓的看法不会变。

祁渊目色闪动……

南溪村,沈家小院柴扉轻响。

沈鱼于屋中听见,隔窗望了一眼,又匆匆躺回床上,背对着门假寐。

吱呀——

房门被推开。

祁渊携着外头微热的空气走了进来,听着床上人明显不稳的呼吸声,心中了然,嘴角掠过一丝极淡的哂笑。

幼稚的把戏。

他将油纸包放在桌上,又拎起粗陶壶,倒了两杯微温的茶水,动作间带着一种军营里养成的利落。

“起来吃饭。”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惯常的命令口吻。

床上人不动。

沈鱼想,自己等了一整天,凭什么予取予求。以往都是他被自己使唤的团团转的!

祁渊也不在意。

他慢条斯理地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他吃得很快,姿态却不粗鲁,吃完自己的那份,他放下筷子,转步向屋里上锁的箱笼,随手拿起根半旧的银簪,对锁眼轻轻一戳,手腕微一发力。

咔哒。

小铜锁应声弹开。

“你做什么?”

沈鱼再也装不下去,急匆匆起床,捡起祁渊丢掉的银簪一看,“你都给我弄坏了!”

祁渊瞥了一眼那簪子,语气平淡无波:“掺了铜的粗银,值不了几个钱,不必心疼。”

说话间,他长臂已探入箱中,凭着模糊的记忆摸向箱底。

手指触到熟悉的纸张质感,他毫不犹豫地将其抽了出来——正是两张折叠起来的纸。

沈鱼看清那是什么,心头一滞,也顾不上那银簪,伸手就去抢夺:“还给我!”

怕撕烂了,祁渊并未认真阻拦。

错身之间,二人手里各拿了一张纸。

沈鱼捏着婚书。

祁渊手里则拿着那份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