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祁渊几个大步跨到她面前,目光迅速扫过她全身,确认她无恙后,语气沉肃:“方才是不是有队生人来过?他们找你何事?”
沈鱼见他如此紧张,有些莫名,“是来过几个人。他们说是过路的商队,有人在山上不小心被蛇咬了,看到我院外挂着的医幡,来讨了些伤药,我帮他们简单放血包扎了一下。有何不妥?”
她语气平静自然。
祁渊着她的眼睛,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
是他草木皆兵了,以为是冲着他来的。
也是,他已经在外流落半年多,要找他早来了,何须等到此时?
祁渊神色缓和下来。
沈鱼敏锐地反观着他,心头泛起一丝微弱的涟漪。
她迟疑了一下,轻声问:“你……刚才是在担心我?”
祁渊闻言,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的僵硬。
他迅速移开视线,下意识地否认,“担心?我只是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误了我的事。”
树影沙沙,云影漫移。
沈鱼唇角勾起一丝自嘲的弧度,低下头,继续整理竹篓里的草药,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无波。
“嗯,我想也是。”
第26章
◎名义夫妻◎
之后的三日,小院笼罩在一层微妙的薄冰之下。
沈鱼几乎将自己缩在厢房一隅,捣药、看书,刻意避开那道身影。
祁渊则或是出门不在,或是独自于院中沉默地逗着黄将军。
虽夜间仍同住一屋檐下,二人之间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保持着微妙的互不打扰。
祁渊有时觉得,沈鱼在刻意躲着自己。
被忽视的感觉反叫他不禁有些不习惯。
刚刚恢复记忆时的慌乱和羞怒早已平复,如今被冷落数日,祁渊静下来再想,也会觉得自己同沈鱼置什么气?
她不过一个贪图温暖、涉世不深而又行事大胆的孤女。
只是沈鱼总不理他,他也不知如何拉下脸同她说。
那日沈鱼仰头拼着把性命给他也要争口傲气的模样还在眼前。
倘若他主动,岂不显得他理亏,更涨这小娘子的气焰?
且两相沉默间,他始终猜不到沈鱼在想些什么,可对方清冷冷的眼睛似乎总能将他看穿。
这奇怪的感觉更叫他张不开嘴。
如此挨到第三日,晌午,天穹低垂,铅云密布,闷窒的空气仿佛凝滞,一丝风也无。
村口树下,一辆半旧的青篷马车停当,客栈小二笑容满面,手执缰绳与祁渊交割剩余待付的银子。
祁渊检查了车辕轮毂,拍了拍略显瘦削但精神尚可的马匹,将车缓缓拉回沈家小院。
他入院子的动静不小,可房中人却始终不露面。他知道,她是还在躲着。
此刻,祁渊立于院中,指执着绳子两端裹缠树干,手指翻飞,盘错有致的绳结在他指尖成型,一如他这几日逐渐厘清的思绪。
他已想定,虽不是上上策,但此去一行还是要带沈鱼。
至于京中可能的非议……只要她肯配合,他自有万全之策。
祁渊想,这没什么好不答应的,他会有对二人都有利的说辞。
而厢房内,沈鱼正对着一张粗糙的草纸怔忡出神。
自遥遥望见祁渊拉马车进院子的那一刻,她便掏出这张纸,研了墨。这会儿笔尖悬在纸面上方,迟迟未落。
她知道祁渊要走了,大张旗鼓,毫无留恋。
心底某个角落,一丝连她自己都唾弃的期待萌生,“他会带自己一起走吗?以什么身份?”
这念头甫一升起,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