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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挑个瓜,要水多甜脆的。”沈鱼朗声。
卖瓜老妪熟练地敲拍,递过一个沉甸甸的绿皮瓜:“女郎放心,包甜!”
沈鱼爽快地付钱,她抱着沉甸甸的西瓜,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摸出几枚温热的铜钱,放到一直默默跟着的傻子手里,带着点儿试探;“哎,给你,买点儿自己喜欢的,就在这附件转转,别走远了。”她指了指旁边那条挤满小摊、人声鼎沸的窄巷。
男人低头,摊开掌心,几枚铜钱静静躺着。他愣了片刻,抬头看看沈鱼,又看看热闹的巷子,最终点点头,高大的身影很快没入人群。
沈鱼抱着瓜,退到巷口阴凉处,目光紧锁着那个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的发顶。
她故意如此,想看看男人能不能自己找回来,也看看他离了自己能不能办成事儿。
男人渐渐地走远了,沈鱼只能瞧见他的发顶,一会儿在左边的摊子前停留,一会儿又转到右边。
她想象着他大概会买个糖葫芦,那东西鲜亮惹眼,或者买个香得喷鼻的肉包子,傻乎乎的啃着回来。
不一会儿,男人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的东西。
“买了什么?”沈鱼好奇地凑过去。
他摊开掌心,宽阔手掌上,安躺着一个彩绘的泥人。
红袄绿裤,歪髻半垂,是个小女娃。
沈鱼仔细一瞧,泥人白白的脸上浓眉厚唇,画工有点粗糙,小脸甚至有点歪。
她噗嗤笑出来,“就这?还没我小时候捏的好看,你怎么挑的,花了几个钱?”
沈鱼伸手想拿过来细看,男人却手臂一抬,把那泥人凑到沈鱼颊畔,微微偏头,目光在泥人粗糙的画面和沈鱼鲜活的脸庞上来回流连。
他看得专注,连沈鱼也不自觉屏起呼吸。
终于,他似乎终于确认了,严肃地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弧度,把泥人小心翼翼地、宝贝似地塞进自己胸|前最贴身的口袋,还轻轻拍了拍。
沈鱼:“……”
那傻子,竟然把那丑丑的小泥人和她比,她的眉有那么粗吗?脸有那么圆阔吗?
男人昂首阔步,十分得意地走在前头,看着对那泥人极为喜欢。
沈鱼在后头看着,小声嘟囔了一句,“笨蛋,浪费钱……”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住地向上翘起。
回到小院,天色见晚,暑气未消。
沈鱼把西瓜吊进冰凉的井里,另取水烧饭。
男人则坐在门槛上,时不时偷瞄一眼在忙活的沈鱼,再掏出泥人出来低头边看边暗自傻笑。
暮色四合时,小院里飘起饭菜香。饭毕,两人来到院里,沈鱼捞起西瓜,咔嚓一刀下去,红瓤黑籽,汁水四溢,沁凉清甜瞬间弥散。
冰凉的西瓜下肚,身体里的燥热消了,衬得身上黏腻腻的汗意愈发明显。
得洗洗。
沈鱼暗道。
夏夜的风也带着温热,她懒得再烧水,索性闩了门、把男人赶回房间,就着檐下那缸被白日晒得温热的清水,在溶溶月色下擦洗起来。
白晃晃的月亮挂在天上,映照着少女缎似的肌肤与秀发。
水珠沿着光滑的脊背滚落,没入腰肢的阴影里,微凉滑过燥热的皮肤,她惬意地喟叹一声,低头瞧见水缸里自己晃动的影儿,秀气眉心微微颦,嘴角噙着不自知的笑——
那丑娃娃,到底哪里像了?
她摸上自己的脸,仔细端详,又借着月光,审视自己逐渐不同于小女孩的身子。
曲线玲珑,看得她有点脸红。
好像还有两个月,就到十八岁生辰了?
沈鱼又想起嫁人的事儿,神使鬼差地,她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