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晗在后方大本营，听传令官来报，说是当地苗民根本没有反抗，几乎都是汉军在单方面进行屠杀。

而且保宁府尹此战打着复仇之名，根本没有好好约束属下，那些士兵杀红了眼，对着苗寨里的东西是又抢又拿，还有些奸|杀妇女的恶事。

盛晗听着心惊，更觉这青阕堤上的事情有鬼。

可是不等他暗中探查，前线的苗寨又被保宁府尹带兵屠了四五个，当地的百姓开始自发反抗，没几日就将孤军深入的保宁府兵困在了山坳里。

保宁府尹这时候害怕了，连连写信给盛晗求援，盛晗无奈只能带兵前往，结果还没到格答岭，就传回来消息——

保宁府尹中了蛊毒，部将一哄而散、全线溃败。

听闻蛊毒二字，盛晗也变了脸色，但他没有声张，只将前线的战报收起来归档，也严令身边几个亲兵不要声张：

“这事只有你知晓吧？”

传令官点点头，擦擦鼻尖上的汗又道：“前线战场上一片混乱，前些日子府尹大人不听劝告放任手下士兵屠寨，苗民愤慨，誓要血债血偿。这事儿，只怕也瞒不下来。士兵们一上前线，肯定就会知晓。”

盛晗的本意，是想将这个消息瞒下来。

毕竟他们驻扎在无量山脚下时，整个灵武军就已经见识过苗人蛊毒的厉害。

士兵们为救张勇就已经生过一次哗变，要是又叫他们知道前面是蛊毒，只怕军心难定。

“……你让我再想想。”

传令官不能久留，前线还有许多事情要他探查，点头执意后，就离开了军帐。

几个副将面色凝重，等着盛晗拿主意。

盛晗想了想，还是觉着他们这一战打得被动，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是外调军不敢牵涉进地方事务，现在反倒被束缚。

战争有时候说白了就是比情报，他们已经落后一步，现在更是不能轻慢：

“你遣人回去寻那马伙头，请他派几个哨头来，我们的人也乔装改扮，混在马帮里，去探探虚实。”

副将纷纷领命，却也有人提出异议，“此举，不会贻误战机么？”

“磨刀不误砍柴工，”盛晗拍拍那人肩膀，“去吧，保宁府若真被几个苗寨的百姓用蛊攻下来……那我锦朝气数已尽，也不用等什么大军压境了。”

副将愣了愣，将盛晗的话在脑海中转了一圈，然后猛然打了个寒颤——

“您的意思……是那保宁府尹自导自演？！”

盛晗嘘了一声，示意他噤声。

前面的种种古怪，只有这么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他也只是猜测，还得拿出实据。

不过他们在前线发生的种种，都没有影响到因此偷闲返回到崇庆城的李知野。

他正三步并两步地蹦跳着往仓廪官的房间方向跑，却不想正好撞上巫厌由二饼扶着从里面出来。

“哥哥？”

巫厌的伤好了不少，虽说还是不能久坐久站，但已经能自己扶着墙在院内溜达溜达。

抬头看见李知野，巫厌苍白的脸上露出个笑容，“正好你来，我有个地方想去，不知——小将军可愿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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