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想想办法……”
等他走远了,盛晗才拽过李知野脖领子:“打什么哑谜呢?”
李知野哼哼一笑,丢掉吃剩的果核,不耐地看了眼府尹离开的方向,才压低声音道:
“这里头有古怪。”
盛晗顿了顿,示意门口的士兵将门关上,然后才转过目光来看李知野。
“保宁府在蜀中算富裕的吧?但这几日我带兵去帮忙救灾,却瞧着他们似乎没什么人手……而且能拿出来的赈灾粮也是三年前的陈米。蜀中不是号称鱼米之乡,怎么会连近些年的新米都拿不出?”
“还有,灾民被淹毁房屋,保宁府分派给他们的被褥衣物里头却有好多朽的,这几日您当我是带兵去当搬运工?”
李知野啧啧摇头,“我那是带兵去拉架势给他们壮声威呢,要没灵武军坐镇,只怕灾民就要暴动了。”
盛晗听着,眉头拧了拧:“当地的驻军呢?”
李知野耸耸肩:“我哪儿知道呢?问府尹,他就说是调拨去前线了,再问就说是去修筑堤坝了。”
盛晗抬眸,和李知野对视一眼后,就知道自家小将军也明白了其中的不对劲:
即便要抢修堤坝、要清淤河道,保宁府驻军按例少说有千余人,再加上三镇各自的衙差,哪里就至于到眼目前这种捉襟见肘的地步。
盛晗长出一口气,将那份军报拍在桌上:“……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先回崇庆城去。”
李知野哼哼两声,他确实也是这样想的:
驻军空虚、仓库内的存货对不上数,这怎么想都不会是苗人兴兵带来的,多半是保宁府内部有贪腐。
先帝在时,四境兴兵,这些年朝廷休养生息,倒是使干瘪的国库渐渐充盈起来,对吏治也没先前那么严苛。
蜀府在边境上,天高皇帝远,可能确实给了一些地方官僚可乘之机——倒买倒卖的,谁又谁说得清。
李知野不想掺和进这些事情里,盛晗也觉得灵武军位置尴尬,倒不如将主帅摘出去:
“不如你称病。”
“嗯?”
“蜀中局势复杂,你干脆称病回去,也顺便让后续的部队不要往保宁府这边来,苗汉边境漫长,万一还有其他抢滩登陆的调配。”
而且,从青阕堤被炸开始,盛晗就总觉着心里不踏实,何况还有前朝那些旧事。
李知野点点头,做了个了然的手势,招呼自己两个亲兵进来让他们去备马。
“备什么马?”盛晗揉了揉太阳穴,“去准备一辆马车,入夜再走。”
保宁府尹才见过李知野,他这就称病也显得太过刻意,日后还要相见,总要留一线。
李知野没异议,能回去就成。
左右他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干,倒不如返回崇庆城去陪着哥哥,或许还能再问问巫厌对自己的看法。
不过就在李知野当晚启程后不久,保宁府的战事就出现了变端——
先锋营绕着格答岭转了半日都没发现的苗兵,在李知野称病离开后,突然像是从地里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直接突袭了青阕堤。
青阕堤上仅有在负责修缮巩固工事的一众民兵,几个县上的衙役们虽然抵挡在前反抗,却也不是那些苗兵的对手,很快死伤殆尽。
而等急报送到保宁府,保宁府尹再组织人前去抵抗时,那些苗兵又飞速撤退,渡江后就消失得无踪无影。
看着死伤的士兵和百姓,保宁府尹急怒,连夜上书请命,更调集了大量兵力渡江、誓要替百姓复仇。
盛晗苦劝无果,只能带灵武军跟随。
可是越过边境后,保宁府尹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手底下的兵丁们也骁勇得很,直接放火烧掉了就近两个苗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