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日子过得清闲无比,让林子霁有一种提前步入老年生活的感觉。景钊只是偶尔会出门,大部分办公时间都是在家里。

微风轻拂,树叶飘落,宛如夏日遗留的蝴蝶在空中翻飞,香樟树上淡淡的香味弥漫进秋风里。

半晌,林子霁终于看腻了树叶,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

景钊穿着件黑色居家毛衣,衣袖拉了上去,露出一截坚实的小臂,电脑上正开着线上会议。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只爬到他的腿边,景钊神色冷淡,不笑的时候,总显薄凉,每过一会儿会回应几句话,掺杂着几个让林子霁不明白的专业名词。

景钊每天都会有在书房的时候,林子霁今天在这陪他,他是不会去打扰景钊的,但景钊会时不时和他说话,于是景钊的会议开始以后,林子霁就变得有些无聊。

他觉得自己可以找点事情做,估算了下景钊没有那么快结束,便想出去一趟,轮椅刚动了几米,就听见景钊问:“去哪里?”

电脑里面的声音一下子都止住了,里面有不明状况的人问了句“怎么了”。

随后众人听见了道温和干净的声音说:“我想去拿一下拼图。”

景钊问:“能自己去?”

“可以的……拿完我就回来。”

于是今天继看见景钊手上象征已婚位置带着戒指以后的第二件让人惊讶的事出现了,这位以手段狠辣雷厉风行出名的总裁对其十分耐心:“不好拿就回来喊我。”

“嗯嗯嗯。”林子霁连声应了。

其中有大约知道林子霁是谁的,还有些不知道的。

远在公司的顾涵已经预感到会议结束后会有不少人来“求知问道”。

林子霁松了口气,他也没想到景钊会在工作时和他说话,他开着他的轮椅离开,轮椅是电动的,林子霁那天只用了半个小时熟悉了就学会了,当时还想让景钊来体验一下来着。

坐电梯下去,去茶几底下寻找,他记得有一个金属的立体拼图,看外包装上的成品图很好看。

出院那天下午,季允来过。

他先是接受委托的去看了看花园里手法业余种的花,给出了些指导性意见,然后和景钊在客厅说话。

不过林子霁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因为在花园里被milo缠住了。

他走起路伤口仍然会疼,需要坐段时间的轮椅,本想把milo抱到腿上,但景钊不允许。

他只能用玩具逗它,milo很高兴的样子,跳来跳去,在地上翻个身,黑色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但也真的很想往林子霁身上跳,林子霁连忙制止他,冲它比安静的手势:“嘘。”

过了一会儿,不忍心似的,又透过玻璃观察景钊有没有朝这里看,几次之后,才偷偷摸摸的忍着痛,弯下身摸它,和milo低声讲:“我只能摸你一会,不然被发现了都要挨骂的。”

他以为动作很隐蔽。

事实上客厅的两个人都看见了他这鬼鬼祟祟的举动。

“……”

景钊当没看到,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对季允说的话饶有兴趣道:“对老情人这么狠?”

“越是矜贵的人呢,摇尾乞怜起来才越有趣。”季允弯起唇笑了起来,“虽然我不喜欢守株待兔,但如果是沈沅的话……”他捻了捻指尖,说:“我会很有耐心的等他爬到我面前。”

“把人逼成这样,看来你很快就要得偿所愿了。”景钊点评道。

季允不赞同道:“那可不一定,十几年娇生惯养,得吃点认知以外的苦头,才会舍得把底线降一降。”他想到了些什么,“他嘛,以前可是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会求人。”

林子霁进来了,milo跟在后面,蹭到景钊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