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崝毫不犹豫:“美。”标准摄影师的回答。
话音刚落,晏宁停了车,地方到了,不是外来游客常走的那条路,云崝下车时,晏宁隔着车窗给他指了条路,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芒:“从这上去,大概到飞来寺的一半路途,你能看见一个小摊,风景也很不错。”她神情俏皮带着几分嘚瑟:“很少有人知道哦。”
云崝作为一个外来人,对这种当地的偏门路径很是需要,他又一次跟晏宁说谢谢,晏宁发现他这人话不多,但是非常讲礼貌,摆摆手开车走了。
车走后,云崝独自徒步往晏宁说的方向前进,可走了没几步他突然一转头,意识到了什么。
他忘问一句,应该怎么回去。
在原地站了会儿,云崝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他边走边拍,夏花从枝头坠落,在云崝的肩头留下匆匆的瞬间,然后随风向前在空中无拘无束,一路走,一路都能遇见清幽的香气,从发顶直接灌到脚下,风卷白云的光影掠过身体,云崝抬头,在晏宁说的那个地方,他俯瞰见万丈山明。
天地之间的风一同伫足,云崝深吸了一口气,自然原本就该是这样,脱离商业性的千篇一律,回归原始的纯粹。
来这里的人大多慕名“日照金山”的传说,现在不是最佳的观赏时节,云海从沟壑里翻涌缓缓上升,山峰在云海彼端矗立,宛如不能亵渎的神灵。
云崝扬了下唇角,他不去见山,山也不朝他走来。
观察周围一番,云崝选了个地方支起三脚架,将相机固定好,调整参数的时间,他听见耳边悠扬的吆喝声,又调了调脚架的高度,云崝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这处景点虽然偏不算主流,但也有三两的人群经过,不远处面积不大的平地上,有人支起棚子,是晏宁说的那个小摊,摊主向过往的游客兜售饮用水和面包,里头也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在那桌子的正中间,云崝看见了用玻璃桶装着的酸角汁。
喉间蓦地蕴起一丝酸甜。
摊主感受到这目光,视线锁住云崝不放:“需要点什么?”
这摊主身高魁梧,长相也十分凶悍,早晨温度不高也只穿着件背心,露出两条胳膊上五花八门的纹身,声音气势都是不能忽视的压迫感。
被这么一问,云崝真就认真地思考了下,他看眼四周,延时摄影需要点时间,他走过去问:“有板凳吗?”
“没有。”摊主摇摇头,然后转身从帐篷角落里的白色编织袋底下翻了翻,找出两只折叠式的灰白色塑料小马扎:“只有这个。”
“多少钱?”云崝问。
摊主:“两个50。”
云崝皱眉:“我只要一个。”
摊主:“一个40。”
云崝掉头就走。
摊主早上还没开张,索性图个吉利,不死心地喊他:“一个35给你。”
这种强买强卖的行为云崝看不惯,他扭头,赌气似的:“30两个。”
摊主手一扬同意了:“拿走拿走。”那架势连带着胳膊上的纹身好像都在说,便宜你了。
支好小马扎,云崝从口袋里摸了根烟点着,吸了口吐出一团绵密的青雾,青雾的环绕比山峰的云海更真实可碰,云崝就着眼前的模糊又抽了口,然后低眸扫眼脚边,另一只没人坐的小马扎躺在草丛里。
他叹一口气,冲动了,应该只买一个的。
下午六点过半,云崝结束了拍摄,他不止在这处取景,中午逼着自己吃了半块面包后,挎着相机去了飞云寺,大同小异的景色拍的没什么新意,到了差不多时间云崝按原路返回,这一路上也没忘了拎上那俩小马扎。
正在收拾东西的摊主见他原路返回,惊讶的问:“你没坐上班车啊?”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