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云崝问她:“你知道怎么去飞来寺吗?”飞来寺离这儿有十多公里,是拍摄梅里雪山的好去处。
“拍雪山?”
“嗯。”
“那正好。”晏宁抱着噎喽站起身,对上他的眼睛说:“明天我要出去办点事儿,正好顺路,可以捎你一程。”
夜晚愈发深静,林间偶尔几声鸟叫拉开静谧里的恬然。
云崝又点点头:“谢谢。”
晏宁笑,仿佛嘴角的梨涡是另一颗星:“明天见啦~”
晏宁走后,留了托盘没带走,云崝独自在矮桌上坐了会儿,望着远山里的深黑,感觉自己逐渐被吞噬。
这种没什么征兆的疾病找上他时,他就深处一片无际里。
昼夜是漫长的,在这无际的漫长里,他只希望明天的拍摄不会太失望。
第三朵青
云南的早晨云雾缭绕,空气里漂浮着湿润的水汽。
晏宁坐在民宿一楼吃早餐,她咬了口包子嚼了嚼,打开手机刷某书app,之前关注的博主更新了一期在云南的旅游视频,内容和之前见过的大差不差,都是几个有名的景点,晏宁拉动进度迅速看了几眼,觉得没意思,放下手机喝了口豆浆。
十六在前台给客人办退宿,等人走了后,扬声问晏宁:“宁姐,你还不出发啊?”按以往的时间,晏宁这会儿应该启程半小时了。
“再等等。”晏宁咬下一口油条,私有若无地往楼道口瞥了眼,人还没下来,估计还睡着。
昨晚她半夜忽然记起杯子没收,轻步上楼时,看见云崝独自坐在矮桌上,望着远处的丛山发呆,白茫茫的月光笼罩着他,照见他的眼神,不同于跟她说话时那般平定,而是有几分不知所措。
晏宁当即明白,他应该是失眠了。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晏宁抬头,云崝踏下最后一级台阶,他今天穿了件纯白T恤,深蓝色牛仔裤白色板鞋,上身又套了件军绿色半袖衬衫,看起来气质清爽又干净。
晏宁趁他走过来的几秒钟,多看了几眼。
云崝背垮一个长形筒包,里头装着三脚架,相机挂在脖子上,随着他的动作摇摇晃晃,他站到晏宁对面,声线清朗:“久等了。”
晏宁把装着早点的筐子朝他推了几寸,试探性地问:“云老师吃早饭吗?”这是晏宁第一次这么叫他,像往常般对过路客人的称呼。
云崝很快摇头。
这个动作让晏宁想起他昨天皱眉那下,也不强求,她喝掉最后一口豆浆,站起身朝他晃晃手里的车钥匙:“那走吧。”
晏宁的车是辆新能源电车,车不大,云崝坐在副驾驶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头顶几乎要挨到车顶。
云崝调整了下,系好安全带后转头,发现晏宁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云崝问:“怎么了?”
“云老师。”她边开车边好奇般问,“你是不是没坐过这么小的车?”
云崝对这个称呼还不太习惯,默了默才答:“对。”
他一米八七的身高,坐在这辆车里,加上路途的微微颠簸,这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坐小朋友的摇摇车,前头的兔朱迪摆件跟他一起晃荡个没停。
晏宁转头,对他笑了下,眼睛在阳光下亮晶晶:“那你委屈一下。”
云崝收回视线,扶了扶手里的相机:“不委屈。”相反,他莫名的有些放松。
道路两边皆是绿木青林,枝桠交缠在一起,阳光从树缝里透过来,随着车辆的前进明明暗暗,偶尔遇到路面的崎岖,晏宁会开的慢些,能听见轮胎碾过石子的挤压声。
云崝打开车窗,靠在椅子上,窗外的风涌进来,泥土的淡淡腥气和树木散发的气味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