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姥姥已经拍板不用他陪,宁遂点进那个从昨晚就在催促的对话框,回复一句“我去”。
他放下手机快速把洗漱工作完成,拽来毛巾擦掉脸上的水珠。天气越来越冷,水龙头流出的水也凉,宁遂把脸埋进毛巾里,一时竟不想出来。
隔着一层毛巾,宁遂的声音也闷闷的:“关之裕,你出门了吗?”
“还没有。”
关之裕肯定早就准备好了,宁遂深吸一口气,抓着毛巾把脸暴露在冷空气中:“等我一下,我马上好。”
“不急,还有时间。”
也不知道关之裕在客厅干什么呢,只有宁遂问他的时候会回一句话,其他时候都安安静静的,好像家里没有多一个人。
宁遂很快收拾好和关之裕一起出门,再过几天就是十一月,出门必须要穿上厚一些的外套,俩人却都穿得落后季节半拍,在臃肿的时节显出几分清瘦。
他们赶到公交站台,一起上了公交车。上次在公交车遇到时,两人才刚刚知道彼此的姓名,连搭话都觉得尴尬,不过一周时间,他们再次登上公交车,竟然已经是合租的室友了。
宁遂坐在关之裕旁边,匆匆把手里的包子吃完,单手按着键盘问宁兰出门没有。座位前后已经被其他人坐满,宁遂关了手机,问关之裕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和之前一样。”关之裕顺手把宁遂手里的垃圾接过来,和自己的放在一起,“也许晚上会在饭馆碰到。”
提到“饭馆”,宁遂忽然笑了一下。关之裕偏偏头,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宁遂越发忍不住笑意,如昨天一样贼兮兮地说:“明天你就知道。”
……
好说话的爽快老板照例结了很多钱,宁遂累个半死,收到工资那一刻又觉得自己可以继续给老板卖命。
今天晚上的公交车上没有太多乘客,宁遂坐在窗边,还可以和姥姥打电话。
“我都到家啦。”
“嗯,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很好呀,又给我开了好多药。”
稍显嘈杂的公交车里,耳边的手机听筒传出轻微的药盒摇晃声,宁兰把药盒放下,又对着手机这边的外孙问:“碎碎,你到哪里了?”
宁遂抬头看了看昏暗车厢里的路线图,“大概还有两三站。”
“好,晚上多吃点,别总想着省钱,你每个月打过来的钱我都花不完,哪里用得到这么多。”
祖孙俩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打视频,话题隔三岔五就会拐回到钱上,宁遂已经学会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他停顿两秒,故作急忙道:“姥姥,手机要没电了,先不说了……”
宁兰果然被带跑:“好好,走夜路的时候小心点,记得看车……”
电话挂断,宁遂看着屏幕一点点熄灭,又在即将熄屏的时候把屏幕按亮,点开余额看了又看。
不管怎么说,钱越来越多,一切在越变越好。
宁遂到站下车,晚上起了风,他把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脸也藏进衣领里,总算没那么冷。他走得快,很快推门进了饭馆,店内人不少,还有几口常常运作的锅,比起室外要暖和得多。
柳韵在宁遂进门的同时就注意到他,招呼他到柜台那里去。宁遂应了一声,抬眼在店内扫视一圈,果然找到关之裕的身影。
两人对视,轻轻点一下头,柳韵倚在柜台上笑着打趣:“看什么呢,你姐在这里,有没有注意到?”
“怎么会看不到,在门外就看到了。”店内的暖空气吹得脸又热又痒,宁遂忍不住再次把脸藏进衣领里,只露出眼睛看菜单,“韵姐,给我来份炒面吧。”
“好嘞,坐着等会儿。”
宁遂在门边的空桌坐下,又向关之裕的方向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