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日子也没有过去多久,却像上个世纪或者上辈子的事,他一点也不记得了。

原来接触到和从前有关的东西,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从前的事。

他不敢喝,也不敢想,怕自己做逃兵,怕自己再也受不了现在的生活。

可是他也没有家了,就算逃又能逃去哪里?粥在他手里,钱已经花了,他不能浪费。关之裕每个月能花给自己的钱非常少,要不是高强度的劳动工作耗费太多体力,他连吃饭的钱都不想花。

网贷的利息太高,这个月少还一点,下个月就会滚成天文数字。

走进饭馆前,关之裕有一瞬间担忧自己继续吃一道菜两份饭会吃吐以前也不是没吃吐过,胃就是这样,吃惯了精致的餐点后,吃得稍微冷点硬点就会翻腾;吃惯了冷硬难以下咽的饭菜后,吃得稍微带点油水就会恶心。然后,柳韵多给了他一勺菜。

他用筷子拨弄混进汤汁里的米粒,眼睛避开大脑的控制,追逐宁遂的身影。

宁遂照常用笑脸迎人,看起来很有活力,干活的动作也很干净利索。只在碰到一个人时,他放下钢勺朝那人招招手,然后两人一起躲到了角落。

这时候的宁遂表露出几分早上的贼兮兮,还有点鬼祟和心虚,怎么看都不像在打好主意。

他们俩凑得很近,弯腰低头嘀嘀咕咕,关之裕垂眼吃了口染成番茄色的米饭,仔细回想了下。

那个人好像是叫刘亮吧,在他刚来这个工地时试着和他搭过几次话,嗓门很大,总在宿舍里和其他人聊天,吵得他睡不着觉。

宁遂还真是和谁都合得来。

排队买饭的食客稍微等一会儿就出声抗议,宁遂只好和刘亮分开,说“晚上再说”,刘亮挠挠头,跟着嘀咕了一句“能行吗”。

关之裕吃掉最后一口米饭,放下筷子。

……

关之裕回家的时间要比宁遂早。宁遂开门回来时,他正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涂药。

淤青已经很淡,明天去兼职时大概不会再被“盘问”,关之裕还是希望它淡到彻底看不出,这样就不用费神多说话。

“关之裕,你回来了?”宁遂好门倚在门边换鞋,卫生间里的关之裕能清楚听到塑料袋磨蹭的声音,他还没回应,宁遂很快接上下一句话,“我要做夜宵,你吃吗?”

“……夜宵?”

“对,我最近在和廖哥学做饭……”宁遂的声音远了一点,大概是进了厨房,“不过不一定好吃哦,我也没做过几次……”

关之裕追着声音走到厨房门边,宁遂正把袋子里的菜拿出来,塑料袋的声音盖住了脚步声,他一出声把宁遂吓了一跳:“什么菜?”

宁遂抬起手拍拍胸口,厨房太小,容纳一个人已经是勉强,他侧身把台面上的蔬菜露出来,对门边的关之裕笑笑,“被水洗过有点不新鲜了,放到明天会坏,廖哥让我拿回家练手。”

“反正就是不一定什么味道,我没做过几次……”

停顿几秒,他又问:“吃吗?”

那眼神里分明就有几分期待,关之裕看着他,点点头。

宁遂不再看关之裕,转身把那蔫耷耷的菜用水冲了冲,学着廖华教他的那样做饭。

做饭这事倒也不是特意去学的,前两天他站在灶台边打下手,廖华见他无所事事,就半开玩笑地问:“你来划拉划拉?”

柳韵立刻亮了眼睛,推着宁遂的腰往前:“对啊,碎碎来学学怎么炒。”

宁遂突然被推出去,一时有点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抽油烟机呼呼响,几个人都是扯着嗓子说话,柳韵又去拍廖华的肩,看起来兴致颇高,“快教教他,早上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