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阿姆来审判。
而她却不得不,一口一口吞下他的喂食,接受他的指腹蹭过她的唇。
他坦然自若,她却始终不能。
她站起身,斗篷的系带瞬时被他攥在手里,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截织锦,低声道:“阿姆,我替你拢好斗篷。”
这动作在旁人看来也再寻常不过,毕竟,他是那么,有孝心的一个孩子。
他拇指擦过她颈侧时,带着怎样的温度,只有沈樱知道。
她僵着身子任他摆弄,直到陈锦行不耐烦地咳嗽,他才慢悠悠松开手。
上车时,他仍旧扶着她的手臂,沈樱低头钻进车厢。
车帘落下,隔绝了他的视线,却隔不断那道如影随形的触感。
沈樱靠在角落,指尖碰了碰才被他系好的衣带,她无数次回想,他是如何把那个动作拉得那样长。
张若菱叫陈锦云睡下,见她望着车窗发呆,轻声道:“时哥儿对你,真是上心。”
沈樱扯了扯嘴角:“他从小就黏人。”
张氏悄悄打量了她半晌,心里头有个揣测,又不知该不该问出口。
沈樱有些受不了了,她开始庆幸锦行先知道了这个事情,至少她在他跟前不会觉得自己在被审视。
但是,在这个车厢内,她难以忍受张若菱的试探,她不知是该说出实情,还是继续故作无知。
这个难题不该落
到她头上来。
她掀开车帘:“陈锦时。”
陈锦时打马在她跟前,马蹄跟着车轮的节奏前行。
“还有多余的马匹吗?我也想下来骑马。”
陈锦时立时笑开来:“有的,阿姆,我扶你下来。”
马车停下,张若菱有点诧异,早知沈姑娘是楼烦人,却不知竟是个能在这冰天雪地的山地里骑马的女子。
沈樱不用他扶,长腿一迈,便从车上下来了。
陈锦时有点遗憾,讪讪收回手,翻身下马,从队伍后面牵了一匹马上前。
陈锦行劝道:“阿姆,这雪天路滑,骑马不安全……”
“不妨事。”
沈樱接过陈锦时递来的马鞭,指尖一触到冰凉的皮革,竟有种久违的熟稔。
陈锦时又替她拢了拢斗篷,把兜帽给她罩在头上:“阿姆若是觉得不舒坦,便停下。”
沈樱没应声,连马镫也没踩,两手一撑,整个人便像飞起来一样,斗篷一敞,跨坐在了马背上。
这匹马性子不算温顺,她一上来,马鼻子“噗噗”出气。
一坐上高处,一览众山,凉风唰唰砸在脸上,沈樱反倒觉得舒服多了。
她手腕轻抖,马鞭在马臀上虚虚一扬,那马就像是知道了背上之人暗示似的,立马知趣地收了脾气,踏着小碎步往前挪了挪。
沈樱不满足于此,一扬鞭,马蹄踏碎积雪,溅起一片雪雾。
陈锦时笑着,没急着跟上去,他的马踏着小碎步到了陈锦行跟前:“哥哥,瞧见了吗?你们几个慢慢走,我要跟上阿姆去了,我们走得很快,不光是你们这马车跟不上,那些流言蜚语、世俗规矩,照样别想追上。弟弟这就先走了。”
陈锦行还没来得及发作,陈锦时已扬鞭。
陈锦行喊住他:“陈锦时!”
陈锦时不耐烦勒马,回头,由上而下蔑视:“还有什么事?”
“顾好她,你不是小孩子了。”陈锦行放下车帘,声音低沉。
沈樱听见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却没回头,只催着马跑得更快些。
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有点疼,却让她繁杂的心绪清明了几分。她喜欢这样的速度,喜欢风里没有旁人窥探的目光,只有纯粹